可朝他们射来的一大片箭网没飞出多远,箭矢很快大头朝下,没几根挨着他们,便噗噗噗落了地。
小校尉定睛一看,嘿这是怎么个意思?箭头上全拿烂布缠裹着一团棉花。
袁焕也没看明白:“拿什么东西糊弄人呢?弟兄们继续冲!”
江凛叹口气:“给他们点个火罢。”
小兵们大笑,立刻在箭头的棉花上点了火,那是浸了火油的棉花,随弓弦劲力射向林深处,漫天火箭落哪儿哪儿着,果然如江凛所说满地的草全是干的,一点就着。
袁焕大骂:“格老子的!不是‘演’吗!不是比谋略吗!怎还动真格的!”
他气得跳脚的骂声在林间荡开回响,副尉冷冷一笑:“放箭。”
两方拢共隔着几十步远,场中情形可一目了然,射空了箭的小兵全在这头哈哈大笑,林中的红队兵撒丫子四处躲火,破口大骂的声音逗得几百兵都没了正形,渐渐不分敌我,全在笑。
一片嬉嬉闹闹的欢声笑语中,江凛心沉到了底。
太差了。
他生在大院,长在文职营,自十八岁参军以来,就没见过这样糟糕的军演。
盛朝二十年无大战,整个塞北最大的战役不过是清边防、剿野匪。大将不上战场,小兵不学阵法,单兵操练过于注重单兵的勇悍,练身板,练巨力,练摔角,恨不得人人都练成一手握八十斤马槊的程咬金,一把大槊能锤死战马。
而士兵的机动性、服从性、作战意识都垮塌得一塌糊涂,将不像将,兵不像兵,非送到战场上捶凿一整年,绝对练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