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两盆棣棠,明天多两盆凤尾兰,她不知道什么能活,就广撒网多选样,就这样,两个月攒出个花园来——二哥没见过我家的花园吧?等有机会了,我请你上门作客。”
“好,我等着请帖。”
晏少昰五分心神用来听她说话了,剩下五分全盯着她的手。他这里的水果刀很利,会使刀的人都不用钝刀,视无锋无刃为垃圾,晏少昰真怕她说话分心剌了手。
却没有。她手很巧,薄薄一条梨皮打着旋儿拖到地上去,不知吃了多少梨才练出来的本事。
削完了,在梨肉上剌出个小三角,唐荼荼自己先尝了尝:“甜的,还没渣,好梨。”
几刀劈成瓣放碗里,插上银签递给他。就连那点梨皮也不浪费,碾出汁水,扔进香炉托底里,铜炉热气一烫,徐徐送出梨香来。
她自己吃梨就没这么讲究了,吭哧吭哧连皮咬,边吃边绕着这屋子打量。
这荒宅小而隐蔽,为了防外人窥探,专门垒成高墙小院,院子不宽敞,撑不下什么景致,屋里便极尽奢华之能事。
最夺目的要数风口那座流水台,三层高,上头两个浅口瓷缸用来造景,底下的大缸养鱼。首缸造的景是高山流水,是飞瀑漱石;飞瀑下头的第二缸,做小桥流水绕人家、老人童子戏黄狗,几样陶瓷摆件堆出一副农家景。
芦苇丛中藏着一艘小小的渔船,遮住了出水口,一旁巴掌大的小水车骨碌碌地转,送出的凉风带着水汽,成了个自动加湿器,精巧得不得了。
水车摇得快了,还会撬动不知什么机关,渔船摇,日晷转,老人会前仰后合地笑,小孩指指左再指指右,黄狗绕着主人滴溜溜地跑,几个摆件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