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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陈氏阖眼,她的脑子很乱,内心亦产生了动摇。然而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多次虎口逃生、见过许多生死,而若届时真的不幸被抓,那也是她们母女的命数,只是可怜了她这年幼的女儿。

邺沛茗话锋一转:“我呀,在这儿闷大半年了,也没见着什么活人,每天都是自言自语的甚是无趣。你若是答应在这儿陪我两日,我可助你到恩州去。”

宋陈氏又惊又喜地看着邺沛茗,她丝毫不怀疑邺沛茗的话,只因邺沛茗是她的救命恩人!只是她很快便冷静下来。邺沛茗能送她去到恩州这自然是好,可一路上有重重关卡,要怎么送?自己若是因一己之私而将她牵扯进来,是否会连累了她?

邺沛茗道:“你能有这层顾虑也没枉费我救你一场,不过你尽管放心,我既然说了能办到,那自然是能办到的。”

不知怎的,宋陈氏看着这张年轻却又十分神秘的面孔,她看见了一种超然的自信。虽然不清楚恩人的来历,也不清楚这深山老林为何只有她独身一人生活,也许是心里还有一些自私的想法,她慢慢地便对邺沛茗多了一重信任。

宋陈氏躺在女儿宋瑶的身侧,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心中怅然。她知道女儿性子随父,自逃亡那刻起,虽偶尔有哭闹,但是经历了太多生死,也渐渐地坚强起来,不爱哭闹,也显得越发冷静了。

只是她知道,女儿不过是怕她担心,故而假装坚强。而连日来的露宿山林、夜里常常因恶梦惊醒,如今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令她这个做娘的,很是心疼。

“等咱们到了恩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宋陈氏对着女儿喃喃道。

声音从木缝中透了出去传入了邺沛茗的耳中,她不以为意。喝了一盏酒的她脑袋有些发晕,虽然有解酒药,但是她就是喜欢这种醉酒的滋味。

她只能躺在那条长板凳上歇息,而本该能让自己舒展筋骨睡得舒适的卧榻也被母女俩霸占了,她暗暗笑话自己:邺沛茗呀邺沛茗,你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心了,果然还是贪图别人的美色吗?

当初她来到这个时代,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或被人看出端倪徒惹麻烦,她选择一个人住进了这深山老林中。这木屋还是她发现上一个猎户饿死后捡了现成的,修修补补、怎么方便便怎么搭建起来了。也好在她不愁吃穿,否则想要在这个吃人的时代活下去,那可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一开始她觉得一个人过得挺自由自在的,实在是无聊了便用内功换另一种声音跟自己对话。只是慢慢的,她发觉自己这么做极其容易得精神分裂症后便停止了,可是她的声音却再也回不到以前那般清甜了——话说她太久不曾说话,也已经记不起自己原本的声音了。

当初不想惹麻烦的心境也在孤独寂寞中慢慢扭曲,她好不容易碰见个活人,而且对方逃犯的身份令她很是激动,跟逃犯一起,那得多刺激?!她是时候该找点刺激的事情做一做好活络一下自己的神经与细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