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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邺沛茗一声冷笑,“屯田司只管他们所缴的粮食的账目、州府衙门也只管他们过问的那部分粮食账目,他们以为各自管好自己的事情便足够了,却不曾想还是让人钻了漏子。”

众人屏息,越王世子被她这声冷笑给震得打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道:“事情仍未查清,是否有人从中私吞军饷还不知呢!”

“账目一对便知,还需怎么查清?”宋瑶道。

邺沛茗瞥了他们一眼,道:“的确,此事还得彻查,不过账目在此,要彻查也不难了。”他们今夜看了一夜的账目,又探讨和分析了一通,心中已经有数。之所以要下令彻查,为的也不过是避免冤枉了人。

越王世子见他们终于议完事了,便感觉去休息了。邺沛茗和宋瑶离去,她忽然问道:“你认为你今日之言是否有失?”

宋瑶想了想,摇头。邺沛茗道:“你反驳世子,只是因为你不喜她,可却忘了他所言是否有值得你思考之处。哪怕是一个令你厌恶之人,只要他所言有道理,你也该听取。”

宋瑶默然,邺沛茗又道:“尽管我们查了账目,发现了问题,可只要还未彻查清楚,便不知真相如何。整治贪官污吏固然需要严肃以待,可却也不可轻易下判断而妄取他人性命。”

“瑶儿知道了。”宋瑶将此话牢牢记下。

“还有,你不喜他,可他怎么也是世子,你且不能表现出来。”

说完,邺沛茗又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也不知带你出来是否是正确的。”

宋瑶心中微急,她以为自己方才的举止令邺沛茗不满了,忙道:“我知道错了……”

邺沛茗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我并非指责你,只是,你还太小了,我却教你一些不合乎你年纪的事情。你娘知道了,定要说我了,而且我也不知是否该让你过早地知道这一切。”

“沛茗也是为我好,阿娘定不会怪你的。”宋瑶道。

邺沛茗没说话,只是她也慢慢地有了为人父母的那种责任感和难处。宋瑶在她身边之时便已经懂事,她能做的除了给她庇护以外,更多的也只能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她往好的方面引导了。

翌日一早,越王府长史便带着小吏四处搜查,同时通知了刺史府的方童直接提审房无垢、司户参军、司兵参军、司仓参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