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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房无垢密会司仓参军,俩人也是焦急,可是一番商议后,俩人对了词,决定明儿不管怎么样都矢口否认。只是当账目查得一清二楚地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也无从抵赖。

每月从江勋审计后分拨下去的军饷会送到青海军的手中,由房无垢勘合。屯田司所产粮食则由司仓参军负责核对以及运送至州仓,而那没有记录在文书上的几百硕粮食确实有部分为屯田兵士的补助粮,这些另外记在了军仓的小账本文书上。

只是这些屯田的兵士有七成乃青海军中分拨出来的,房无垢以操练赏罚为名克扣军饷,这几百硕的补助粮便少有到兵士的手中的。

州仓的账目并无不对劲之处,军屯的账目也无差异,那房无垢克扣下来的军饷和那几百硕补助粮到了何处?

经查实,司仓参军从州仓中扣出部分粮食和钱缗,再由房无垢克扣的军饷补充进州仓以填补州仓的数目。而从州仓移花接木偷运出去的粮食和钱缗则入了涉事官吏的手中,再以米商的形式出售,或卖给了百姓,或卖给了需要购粮补充军资的越王!

因方童和屯田司从未勘合过账目,故而双方皆不知这其中的漏洞之处。若非齐仲体恤青海军的兵士而向邺沛茗状告,恐怕此事还无法传出来,让房无垢等人专门钻漏子、让越王用自己的钱买自己的粮!

查实后,凡是涉事或知情不报者皆被处置,这一动,便牵涉极广,一些扎根恩州的豪强也被牵扯出来。不过这正中下怀,越王若想将权力牢牢地抓在手中,就必须打击这些豪强。

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青海军的都虞侯也被邺沛茗命人抓捕了起来。他愤怒道:“我是王爷派来的,你敢抓我?!”

邺沛茗冷声道:“你身为青海军都虞侯,却玩忽职守,军中出现害群之马,你却不知!这是疏忽也是渎职。更有甚者,可以说你知情不报!知情不报罪同主谋!”

越王赋予都虞侯实权便是为了监视各军,以往都是为了防止各军将领谋反而设,可实际上他也该负责监察其他的情况,只是以往都被人忽视了罢了。邺沛茗此举便是为了警惕别的都虞侯,防止再发生类似的情况。

越王世子作为替父巡视的存在,自然有权处置这些人,故而邺沛茗要求处置那名都虞侯,他也无异议。

只是处置了这些人,却不采取措施裨补阙漏,则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在和众人商议过后,也派人快马加鞭将此事传给越王知悉,又得到越王的放权:“众卿商议后,由越王世子酌情决定。”

越王世子虽能决定,可是他还是听江勋、周曲和邺沛茗等人的。几人最后一致决定:暂不增设或变更各方职权,只是都虞侯得肩负起监察的责任;另外规定每月州仓和军仓都得上报数目至屯田司和刺史府核验,最后再由掌书记周曲过目;除此外,将一部分职权交给刺史府的录事。

录事并非录事参军,录事参军专门负责弹劾六曹,而录事则负责六曹杂事。将一些职权交由品阶不高的录事,由他们监察,他们官职小,但是却有监察职权。一来不怕他们把控政务,二来也不怕品阶高的会压着他们而不敢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