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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良朋察觉到邺沛茗称呼的变化,怔了一下,旋即笑道:“这些将军想必已经料及。”

“先生谦虚了,我虽有此等想法,却苦于对罗建安的情况并不了解,故而一直未曾想通许多关节。可先生却有能力从汀州取得那边的办事公文,又从中推断出罗建安的情况,是我所不能及的。”邺沛茗又翻开刺史府的公文,“再者与先生共事的这段时日里,发现先生通晓典故,裁决事务十分迅速,又善辞令,让先生当上佐,屈才了。”

“将军过誉了,我不过是发现将军的目光长远,非鼠目寸光之辈,故而大胆请旧友相助,若能帮上将军便是极好的。”

“先生决断刺史府的事务,我虽不在,看过文书后却依旧十分满意。”

说着说着,孙良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想必将军不日便要休整兵马平叛。此行路途遥远且是要到异乡去,下官可向将军举荐一人,为将军添绵薄之力。”

“先生认识的能人多,请说。”

“此人不知将军是否敢用。他名唤宋庆柏,曾是汀州中行营副兵马使,同时也是宋阌将军的堂弟。他们虽是兄弟,可却是凭本事取得的位置。这些年平定百姓的谋反以来,便是他率着前锋精兵奋勇杀敌,屡立战功。不过他受宋家的牵连,被革去副兵马使之职,也沦为逃犯。他可以说是很清楚汀州的兵马情况,且若他往日的部下看见他,也会产生动摇之心的。”

“先生担心我用他会惹来朝廷的问罪?”邺沛茗微微一笑,“非常时期行非常事用非常人,我们如今是为越王办事,而非朝廷,先生不必担心我敢不敢用。”

孙良朋知道邺沛茗这话也只跟他说罢了,毕竟在越王的面前她依旧是那谨慎和细微的模样。

邺沛茗又问:“他现如今在何处?”

“下官……将他窝藏在城外一条村子里。”孙良朋小心翼翼地说。

“嗯,改日将他带来吧!”邺沛茗顿了一下,又问,“夫人是否知道?”

孙良朋的心一提,诧异地看着邺沛茗,很快他便镇静了下来。他以为邺沛茗并不知陈沅岚和他的关系,却不曾想她知道!他不得不再次小心翼翼起来,毕竟凭借他跟陈沅岚的关系,稍有不慎便会影响陈沅岚母女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除了将军,下官并未告知任何人此事。”

邺沛茗微微一笑:“那他可认识夫人?”

“庆柏进京时曾在宋宅落脚,不过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他是否还认得夫人,下官也说不准,而且下官也未告知他,关于夫人的事。”

邺沛茗觉得问他倒不如回去问陈沅岚,这倒不是她只因为介意宋庆柏与陈沅岚、宋瑶的关系之亲厚,而是她担心宋庆柏会因陈沅岚和宋瑶的关系而产生变故。沉思了一会儿,她哂笑:他认出了她们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