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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小气抠门,舍不得银子,想着他已经吃了一颗万应锭,还是京城来的昂贵货,指不定睡一觉就好了,这才没有请大夫。”

“可要说我杀人害人,民妇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啊。”

她这会儿倒是不再攀咬赵云安与小杨氏,只是呜呜直哭,显得分外可怜。

杨家叔父皱了皱眉,他心底也不愿意承认大嫂杀了侄子,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我永年侄儿会不会就是疾病过世的?”

“这……”

林志海看向仵作,后者皱眉道:“不无可能。”

小杨氏却不信这话,指着杨寡妇一阵咿咿呀呀的比划,旁人看不懂她的意思,却也知道她对婆婆的憎恨。

杨寡妇也不管她,跪着求饶:“大人,是民妇错了,民妇一时贪小害了永年的性命,见他死后将来没了依靠,又动了歪心思想讹钱。”

“可民妇真的没有杀人啊!”

她哭声凄厉,以至于周围的人瞧着,心底也有些认同起来。

林志海皱了皱眉:“诬告也是有罪的。”

“是是是,民妇认罪,大人要怎么罚就怎么罚,要打要杀都可以。”

林志海看了眼赵云安:“杨寡妇,你自私自利,害死养子,在他死后还意图用尸首讹诈他人,本官就罚你……”

“大人,请稍等。”赵云安忽然开口。

杨寡妇脸色一变,连声喊道:“赵小公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个没见识的乡下老婆子,永年死了,就是对我这辈子最大的惩罚。”

“从今往后,我一个人无依无靠,若是你还觉得不够,那我给你磕头,我给你道歉。”

说着忙不得的开始磕头,那砰砰砰作响,让人心生不忍。

马蒙叹了口气,也劝道:“赵公子,她犯下大错,却要用后半辈子来偿还,不如就算了吧?”

“常顺。”

赵云安一声令下,常顺走过去,轻而易举的将人扶起来,直接又把那袜子塞了回去。

“赵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赵云安也不搭理他,拱手道:“大人,杨永年死因还未查明,不必急着断案。”

“仵作大哥,方才你可检查过杨永年后脑有没有受伤?”

仵作点头:“并无发现外伤,也无血迹。”

赵云安却说:“不如请仵作大哥再查一次。”

“学生曾翻过前朝仵作所作的一本洗冤录,其中有一案例,死者也是并无外伤,一度被误以为是意外过世。”

“最后却在发髻之中,发现了一根深埋其中的长钉,将长钉烧红之后钉入后脑,便不容易出血,但只需仔细查验,便有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