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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濯继续摇头打断他:“不只是以前那些事,”他转头看向窗外,平复着眼底的情绪,“包括现在,我总是对某些认定的事情过于执拗,然后无形中给别人带来麻烦。”

就像是现在他不上不下的自尊心,就像是平常非要压人一头的好胜心,还有,还有要傅息年必须喜欢自己的虚荣心……真是越想越过分呢。

以前是幼稚,是不够成熟,是年少无知,可以找到许许多多借口,也可以轻易原谅,现在呢?台阶已经叠到了脚尖,他还是不肯下,还想继续往上爬,怎么不算过分呢?

“我好像,只能看到自己,就像是去做极限摄影这份工作,我只看到了自己可以做到,看到了我可以挣很多钱,可以还清外债,却看不到每次回家我妈担忧的目光,和她染了颜色还是依旧发白的发根……”

桑濯说着搓一把脸,舒缓着情绪:“还有对你,硬拉着你逃课,勾引你上床,强迫你交往……只因为我高兴,”还经常无理取闹,故意刁难,从不曾想如果被这样对待的人是自己,他会怎样反应,恐怕他早已经对自己大打出手,“我真的很过分,真的……”

车子在路边停下,驾驶座的人倾身将旁边陷入情绪旋涡的人拥入了怀里:“不是这样的,”他开口否认,“完全不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我个子比你高,力气也比你大,我如果真的讨厌那些事情,根本不可能一次次跟你妥协,一次次放任自己……我反而要感谢你,感谢你没有嫌弃我一次次把你推开,一次次笑着叫我的名字,带我去体验那些,我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去做的事情。”

“所以濯哥,我们当时就像是两条平行路线的轨道,是你一次次改道返航,一点点向我靠近,虽然中途有了回正重新平行,但因为你的主动,我们中间的垂直距离已经很近很近。”

“接下来你什么都不需要想,什么都不需要做,剩下的距离全都交给我,好吗?”

桑濯靠在他肩头静静听着,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心底那点郁结的情绪好像被安抚揉搓着分散开来,变成了轻飘飘的云彩,一颤一颤。

这种轻飘飘的感觉让他大脑也跟着飘荡起来,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选择直接用一个吻来回答。

没有什么比赤裸裸的亲密更直接的答案,而这份亲密里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感,不仅是一个回答,更是一份约定,一种心灵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