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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冲到了丹州?”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小地图,从战斗发生的地点,到丹州那么远那么远。

“是。记得郑知府吗?你被他给救了,他认得你,就请了大夫一路送到京城里来。”

尉迟兰说得简单,实际情况十分凶险。

年初的时候,他虽然算是说服了丹州知府郑蓬飞,但毕竟涉及到造反,郑蓬飞作为丹州知府,手头也没什么兵权,能够做的愿意做的也有限。

而且他认的是尉迟兰,和南王府可没什么关系。

当然,南王府经由丹河北上,他也没阻止。至于丹州的驻军,本来就是一群军队中的边缘人,连丹州的水匪都对付不了,更别说要去对付南军了。一个个躲得比水匪还深。

南军的船队经过之后,郑蓬飞和老管家亲自驾了一艘船,远远跟在后面。

只是战船的速度快,他们这种临时借来的小渔船根本就划不快。

两个人还都不是船夫,半吊子的驾船技术没多久就精疲力竭。等到了沃水,汹涌的大河也不知道是他们划出去的距离远,还是被河水往后冲的距离更多一些。

到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止步于此。划船是不可能再划船了。

他们把船撑到岸边,也顾不得是哪里,沿着沃水走了一段,想找找有没有人家,休息一晚再回去丹州。没想到看到了一个岸边有个身穿禁军衣服的青年,竟然还有气!

最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这个青年竟然还是竺年!

河水冲走了他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特别有辨识度的脸。

“本来他是打算把你送去南军的军营。后来听说我在京城,就直接经沃州,把你送到我这儿了。”

南王府和尉迟兰,在郑蓬飞心中哪个更值得信任?这都不算是一个选择题。

而且既然尉迟兰在京城,立场和南王府大概率是相悖的,那么把竺年送到尉迟兰手里,也是一张牌。

竺年很能理解,就是不知道他家先生怎么想的。

尉迟兰见他蔫蔫儿地看着自己:“想问什么就问吧。”

隔了也没多久,油光水滑的胖狸奴就变得瘦巴巴的一小只,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竺年确实没什么精神,从床到门口的那点距离,比以前他翻两三座山还累。不过他现在的样子,有一半是装的:“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他怕尉迟兰看出来,就低下头。他本来就靠坐在尉迟兰肩头,一低头就像是直接被人揽在怀里。

他感觉有些过分亲昵的不好意思,又觉得尉迟兰身上暖烘烘的很舒服,身上也没力气就干脆没动弹。

“糕儿。”尉迟兰极喜爱他的亲近,也不是没看出他的小算计,有些无奈地低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脑门,叹息,“糕儿对我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