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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尉迟兰出手太快,守在坊门口的御林军和那群气势汹汹的军官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扯断胳膊的军官躺在地上,已经入气少出气多,血喷洒了一地,显然已经不行了。

尉迟兰这时候才把手上的胳膊丢在地上,动作像是在丢一片飘落到面前的叶子:“你们的主人把你们放出来的时候,没告诉你们别乱吠吗?”

这几个人说纨绔都是抬举,更像是横行乡里的恶霸带着一群狗奴才。仗势欺人的胆子是有的,但落在自己头上……嘶——他们哪见过这样的阵仗?

落汤鸡军官好歹还能抖出几句:“知道是我爹是谁吗?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吗?你竟然敢做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来,有你好果子吃吃……吃!”

尉迟兰就笑,反问他一句:“那你知道我管陛下叫父皇吗?”转头交代坊门口的看守,“带走,跟厢军关在一处,先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病。赶紧把地上弄干净,臭得很。”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去,身后一片狼藉,身上一点血沫子都没沾上,干干净净斯斯文文,就像个真正的读书人。

不到一个时辰,小张公公就收拾行李找竺年借了画舫回京。

别的船都没这画舫快。连同水手也是,也就是这艘船上配套的几个船员,能够日夜兼程不停靠地航行。

大船原本三天的航程,愣是缩短到了一天多一点。

小张公公多留了个心眼,画舫没在一号码头停靠,而是顶着太后的视线,硬着头皮借了梨园精舍的码头。

这里几棵垂杨柳已经长得很大,门帘一样的柳枝重重叠叠垂荡下来,加上太后也有一条画舫,外人远远看着也分不清。

太后得知竺年没在船上,就没再多问,还吩咐人给他套了马车,直接送进宫里头。

这么一来,就更没人知道小张公公回来了。

太后住在梨园精舍又不是什么秘密,附近许多人都能见到。出门遛弯能看见,吃个早饭能看见,听个戏也能看见,甚至买个菜都能看见。人们早就从最初的大惊小怪,到现在的淡然处之。

反正就把太后当做竺年的奶奶呗,当初竺年这位王爷不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嘛。

总之,大家习惯了就好。

这会儿看到带有宫中标记的马车,快关城门了还要往宫里头去,大家也没放在心上。

等小张公公进了宫,才发现姜卓竟然不在,见着自己的干爹张茂实,着急地问:“陛下去哪儿了?我来的时候,太后娘娘也没说啊。”

张茂实赶紧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喝:“陛下的行踪也是你好打听的?”

小张公公后背一凛,赶紧道歉:“干爹,我知道错了。这不是着急嘛。一万多的厢军,老的老小的小,这大热天的就在码头那儿。我随便瞟一眼,就能看到满身的脓疮。苍蝇绕着乱飞。这事情可怎么办才好?”

两人待在张茂实的屋里头,说话倒是不用太计较。竺年那边的情况,本就是报给张茂实汇总的。除此之外,其他一些情报,张茂实也都知道。

没有竺年的银鱼那么精英,但张茂实确实是兼任了姜卓身边情报头子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