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遍大江南北铲地皮练眼力的时候,陈蕾就已经谋划着怎么往上走,怎么给自己谋取正统出身按一个光鲜亮丽的名头。

那九龙玉杯,陈蕾何尝不曾觊觎过。

甚至初挽开始有一个隐隐的怀疑。

陆建时包养的那个女人,是陈蕾舅舅家的表妹,叫孟香悦,比初挽陈蕾小三岁。

陆建时在那个时候,为什么能打开她的保险箱,精准地找到九龙玉杯,按说陆建时应该对九龙玉杯一无所知才对,他就这么巧,在那么多古董中,恰恰好抓住了这一件?

他显然知道九龙玉杯的重要性。

所以初挽难免怀疑“陈蕾——孟香悦——陆建时”这条线,甚至觉得孟香悦就是陈蕾在陆建时或者说在自己身边下的撅儿。

不过当然,那都是上辈子。

此时的初挽看着眼前的陈蕾,看着她穿了碎花棉袄的样子,想象着后来那位趾高气扬优雅从容的考古学副教授,不免感慨,斗了十几年,她回到了最初的原点,陈蕾也回来了。

恍恍惚惚又是一轮人生。

二十岁的陈蕾脸上黑红,那是在山里干活被晒的,她走到门前,随口说:“你家碗借我几个,今儿个我舅来了。”

初挽也就道:“自己去灶房拿吧,在碗橱里。”

陈蕾点头,又说:“你这里还有白面吗?”

初挽:“白面?我这里怎么会有白面?”

陈蕾犹豫了下,还是说:“我家陈荣看到你坐着胡爷爷牛车从外面来,不是去赶集了吗?”

初挽一听,笑了:“想太多了,姐,赶集怎么了,哪来的钱买白面,你看我这穷得家徒四壁,还吃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