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妇倒是不扭捏,言行举止也是落落大方。
“夫人好意,我二人心领了,”淙舟向着新妇作揖,“只是我门赶往都城却有要事,耽误不得。”
新妇用单臂抱着欲望,掩唇轻笑,她道:“再有要事也得进的了城不是?二位公子就是脚程再快也赶不上,与其在城门外枯守一夜,还不如来我家歇息歇息,外子是个热心肠,若是知晓家里来客,今儿个定会多添好几道菜。”
正说着,远处渔船上下来一青壮男子,应是常年出海的的缘故,皮肤晒得黝黑,头发应是剪过一截,盘在脑后的发髻只有小小一个。深秋季节,那男子竟只穿了一件白麻坎肩,腰间束着一粗长麻绳,显露出精瘦的腰。男子赤着脚,将船上的鱼拖了下来。
“有客人?”男子不曾往家中去,直接走向那新妇,“怎的不请到家中去?”
新妇挽上男子的手臂,又倾身拉了拉渔网,里面鱼挨着鱼,很沉,她拎不动,新妇蓦地展颜莞尔,道:“过路人,往大都去的,我说这城门要下钥,让二位公子在咱家里歇息一夜再走,明儿你不是要进城?也可捎二位公子一段路。”
“那正巧,”男子放下鱼网兜,向着淙舟与松苓分别拱了拱手,“今儿个天晚了,家中有一偏房,还算干净,我让内子收拾一下,住上一夜还是可以的,明儿我送二位入城可好?”
太过殷勤便不好拒绝,可太过殷勤总会让人多想。松苓看向淙舟,正巧淙舟也看了过来,二人交换了目光,松苓了然。
东方扯了黑幕,逐渐遮住半片天光,星点颗颗,拥着朗月,与余下的夕阳交织入了海。
松苓轻声一笑,向着夫妇俩回了一礼,他应声道:“主人家如此盛情,我与哥哥也不好推脱,既然天色已晚,那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