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喝疯了?”松苓愈发的茫然,他起身紧追,非得问个明白,“瞧你这针鼻儿大的心眼,我又怎么惹了你了?”
竹韵疾步前行,他心里一团遭乱,压根不想理人,靴子碾过林间枯叶,他走的极为莽撞,腰间佩剑不断的打过道旁的竹,噼啪一通乱响。
行至一拐角处时,山路下猛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竹韵冲的太狠,一时间停不住脚步,将那急匆匆上山的小弟子猛地撞了出去,他想伸手去扶,却只抓住了人一片袍袖。
只听“嗤啦”一声,小弟子的袍袖被扯断了一半。
“净泽君…”小弟子哭丧着脸,“这是今秋新做的衣裳,我才穿了两天…”
这小弟子看起来年龄不大,说话时稚嫩中带着丁点儿的低沉,当是十五六的年纪,嵛山上的弟子多是些贫苦人家的孩子,或者是受了什么天灾人祸而流浪的稚儿,多是简砚捡回来的,他像是生来就含着悲悯心,见不得这些孩子受苦。
谢谢孩子受了苦,一朝上了嵛山,对这不愁吃喝的日子自是格外珍惜,就像今日这小弟子一般,袍袖破了个大洞,他得心疼上好一会儿。
“回头再做,记我账上,”竹韵不会哄人,下句话便转回了正事,“你不正经修炼,慌慌张张跑上来做什么?”
小弟子猛地一拍脑门,险些把正事忘干净,他忙站起身来,拍净身上的泥土枯叶,向着竹韵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山下又起了疫病,鸣沧君已然下山去了,他让我带句话给净泽君。”
小弟子清了清嗓子,模仿淙舟的语气,他道:“劳烦师弟照顾好内子,师兄不日便回,到时定以美酒答谢。”
话毕,小弟子又恢复了方才唯唯诺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