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鹊白惊了,“您这是春画吧?”
“对啊,我等了三个月才到。”花坞看得津津有味,“画技生动,故事动人,没废我那十两银。”
沈鹊白盯着她,眼神像钻了闪电,“你是不是年纪到了,思春了?”
“思个鬼。”花坞一副看透了的语气,“谈情说爱哪有书上的风花雪月有趣?”
见他俩聊了起来,傩面鬼眼珠一转,想要站起来,侧颈却突然一重,被沈鹊白一脚踩了下去,整张侧脸瞬时碾进地面,因为受力而紫红可怖,脖颈发出渗人的钝响。
沈鹊白垂眼,“跪好一点啊。”
傩面鬼膝盖发颤,说不出话来。
“呐,先前他塞进床帐的锦囊。”花坞从中摸出一只孔雀玉佩,“这种品相的白玉有钱也买不着,恐怕来头不小。”
沈鹊白打量两眼,脚下微微收力,给了傩面鬼喘/息的机会,“你是为主子办事,还是为雇主干活?”
傩面鬼胸口起伏不定,嘶哑道:“……有区别?”
“是后者,我们还有得谈,是前者,”沈鹊白用脚尖勾起傩面鬼的下颔,对他笑了一下,“我现在就送你去转生台领号牌。”
傩面鬼被迫抬头,见那一双惺忪凤眼着实高高在上,情绪平常,不带任何玩笑或者威胁的意味——醉云间老板,朝天城内从达官贵胄到富商豪贾都称一声“九爷”,是个黑白通吃的人物。他的真容真貌鲜有人知,锱铢必较、不好相与的脾气却是出了名的。
桌上摆着花坞从傩面鬼手中缴下的匕首,沈鹊白勾起,手指灵活地把玩起来。傩面鬼没法忽视沈鹊白的动静,只觉得那手像高架上的玉,剔透漂亮,砸在脑袋上却会让人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