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道:“拨弄祝大哥心神的大家姓甚名谁,一问便知。”

挎在祝鹤行虎口腕间的玖玉串“嗒”的一声,车窗合拢。祝鹤行率先下车,踩上地衣,少年在他身后摸索着下了马车。

“今早怎的喜鹊盘楼飞,原是夜间有贵人大驾!”迎候的上前问礼,一把干净嗓子掐着恰到好处的殷勤,“诗酒花茶琴棋书画、歌舞杂耍吃喝玩赌,点一本‘行乐册’,自有人伺候。”

他后退两步,侧身道:“两位郎君,请移尊步。”

淄色云纹地衣触感柔软,花萦桥栏,像两溜穿红梳妆的妖童媛女,在湖面诸多花灯的漂影中缀着雾蒙蒙的胭脂色。

祝鹤行爱花,宽袖微扬,拂过其中一簇艳海棠。他问:“写门匾的是哪位?”

迎候的侧身回道:“是我家九爷。”

祝鹤行端出难得一见的庄重模样,说:“灵犀一点,我心有意,愿以贵楼主人所好,求字一帖。”

“九爷从不给外人写字,不过,”被美色惑一惑不丢人——迎候的秉承自家爷的处世之道,多了句嘴,“九爷是个随性的好脾气,若您对他的眼,这规矩就是云烟。只是自醉云间开立,数不清的人上门求字,九爷还没搭理谁。”

好脾气?

祝鹤行想:不像真的。

朝天城是座销金窟,宝榭层楼,高阁纵横,豪商竞驻,宝骑争驰,没有根基的商贾哪怕家财万贯也难挤占一席,醉云间却在五年前横空而立,很不一般。

楼主人“九爷”更是神秘。

起初传他是靠卖屁/股发家,买方从朝天城的豪绅望族一路数到宣都的达官显贵,详细得能就地画十八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