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沈清澜才说:“这桩婚事虽然荒唐,但到底是陛下赐婚,还是明瑄王府的婚事,所以简单不得。前去宣旨的是陛下的伴读太监,四品,老资历,名叫鱼半湖。御前的人最会察言观色,我猜他们这一路不会薄待你,一点银钱是还人情,也是送人情。”

他不喜这些干系,却明白有时候喜不喜的不重要。

“我知道。”沈鹊白翻身枕在他腿上,闭眼道,“哥哥放心。”

沈清澜闻言按了按他的额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鱼半湖换了身干净的圆领红袍,在殿前磕了个头,等里头传来一声清脆钟铃,才起身走了进去。殿内没有内宦伺候,只有个穿宽松长袍的男人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钻研身前的棋局。

鱼半湖轻步上前,候在一旁,没有说话。

半晌,景安帝叹了口气,负气般地扣上棋书,说:“写……”他岔了气,猛地咳起来,鱼半湖忙上前替他顺气。少顷,景安帝晃晃手,说完了话,“……得什么东西?”

“您别动气。”鱼半湖捧着玉盏给他,“您这是入了神,得喝口茶歇息,再灵犀一点,一指破局。”

景安帝抿了口茶,用眼神点了点鱼半湖,说:“哄朕。”

鱼半湖笑着说:“看来奴婢这嘴还是不中用。”

景安帝放下茶盏,“那孩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