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祝鹤行看了眼他颈上的红痕,放了人,“准了。”

沈鹊白从被中滚出来,说:“谢殿下。”

门外的听鸢听见动静,立刻命人端着热水和盥漱用具进去,以前他是要进去给祝鹤行穿衣梳发的,但这会儿里头多了个“新王妃”,倒是不方便。

祝鹤行洗漱完,转头见沈鹊白已经干净利落地穿好外袍,头发用木簪随意挽了。他记得他们在船上相见时,沈鹊白也没有束发,发间穿着画轴扎带。

祝鹤行张臂,指使人,“过来。”

沈鹊白走过去,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件轻薄柔软的雪青外袍,替祝鹤行穿衣环带。他见过不少达官显贵,个个儿都镶金穿银地绣着百兽园,恨不得往太阳底下一站就能闪出翅楞楞的五彩炫光,但祝鹤行这尊金疙瘩倒是个低奢派。

沈鹊白摸出外袍的料子是千金坊的“一掌金”,掂在手上像团云,一年只出一匹,显赫家门的姑娘夫人们年年疯抢,竟抢不过祝鹤行。但祝鹤行肤色冷白,高挑劲瘦,显然能穿好这浅浅淡淡的紫。

祝鹤行敏锐地说:“在想什么?”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句话放在殿下身上,倒是不适用了。”沈鹊白真心实意地说,“殿下姿容过人,随便套个麻袋也好看。”

祝鹤行笑问:“这是喝了多少樱桃酿,嘴才浸得这般甜?”

“心中想的是美语,出口自然是甜言。”沈鹊白微微抿唇,怨道,“殿下不信我的真心,便罢了。”

“哪能呢?”祝鹤行从善如流地宠溺道,“你说什么,我都信。”

站在外屋的听鸢呼了口气,真心实意地疑惑道:您二位这么演,真的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