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行搁笔,“你想知道原因,只需看他在做什么。”

沈鹊白今日做了什么?

他为孟嘉泽赢得赌局,从而得罪了祝晗,换句话说,他此举是卖了宁安侯府一个人情,却得罪了瑾王府。

宁安侯病故后,侯府逐渐没落,只剩孟小纨绔强撑家门,但到底是皇后母家,背后还有二皇子倚仗;瑾王府虽说与祝鹤行不亲,但祝晗却与五皇子交好——

听鸢合掌,说:“公子在卖二皇子人情,打五皇子的脸?可五皇子是公子的表弟,齐妃是他的姑姑,公子待沈世子那般亲昵敬爱,对亲姑姑怎么却像是有心为敌的样子?难道……十二年前的事与齐妃有关?”

他顿了顿,又觉得此事说不通,“可齐妃千里迢迢杀自己亲哥的儿子做什么?”

“只要知道当年永定侯为何将刚出生的儿子送到朝天城,很多事情便清楚了。得往前查,从公子的母亲——姨娘秋氏身上查。”这事没法一下子查明,雁潮心中还有别的疑虑,他说,“当日公子在朝天城朝主子下杀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听鸢闻言看了祝鹤行一眼,这事他也疑惑,但瞧他主子的意思,是半点不在乎,也不想追究。

祝鹤行看着近前的信,始终没有指明一点:今日得罪五皇子的是沈鹊白,是始终中立的明瑄殿下的王妃。那些没见过沈鹊白真面目的人或许不会把一个刚回宣都的弃子想得如此深,但有些事情不需要笃定,一点苗头和风声便足矣。

耳边叽叽喳喳的,祝鹤行看着纸上的字,眼前漂过一抹胭脂,是沈鹊白藏着锋刃的眼睛。

这只狡猾的白鹊利用了他,他得去讨些银子。

祝鹤行交待了书信,绕过书桌和屏风,缓步出了书房。“吱呀”门声隐藏在夜风中,廊下隔三步便挂着一盏檀木描金方灯,让夜色拘谨在远处。

走到寝室窗前,祝鹤行侧目,窗内几声虚弱的呓语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