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行一阵恶寒。
“知道我的感受了吧?”沈鹊白打了声哈欠,“我没有老情人,小爷很纯的。”
“这样才对。”祝鹤行披上老外婆的皮囊,说教道,“你还小,别想着这些情情爱爱。”
“我不小了……都十四年了,我长大了。”沈鹊白偏头,呼吸渐平。
祝鹤行没有转头看他,只是数了数日子,距离他和沈鹊白的第一次偶遇,的确已经十四个年头了。那年他骑马跑过青山,小白鹊跌落在山头,他的马前,还是干干净净的一捧雪玉疙瘩,满身只有被娇养的味道,还没淋着景安七年冬的冷雪。
“是啊……长大了。”
祝鹤行熄灯,闭眼陷入浅眠。他难得熟睡,所以很久不曾梦魇,今夜却在梦中见到五岁的沈鹊白,一颗圆溜溜的小凤眼,顶俊俏的小鼻头,皱巴巴,湿乎乎,挂着眼泪珠。
“哥哥救我!”沈鹊白摔在他马前,白皙的手心摔破了皮,血印连连,怪是刺人眼。那年还没学会冷情冷心的祝鹤行因着这一眼就陷入心软,拉弦搭箭,玖玉轻晃,射杀沈鹊白身后的山匪。
沈鹊白的目光比玉石还漂亮,祝鹤行抵不住他直勾勾的攻击,也说不来哄人的软话,倨傲地扔下一病白玉鹰柄匕首,砸在沈鹊白怀里,一句话也没留。
祝鹤行不知道那天沈鹊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多久,回家后有没有抱着嬷嬷大哭,提起一个素不相识的恩人哥哥,但他睁开眼,沈鹊白呼吸间的酒香无处不在。
他没有忘记五岁的沈鹊白,这不是梦。
沈鹊白长大了,如今就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