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熄灭, 小院化为灰烬,容含徵倒在烟尘中,颈间血痕狰狞。沈鹊白将金钗插回她发间,摆正, 说:“厚葬。”

两道人影从暗处飞出, 用锦绣薄毯裹住容含徵的尸身, 带她离开了。秋戈跟随沈鹊白往回走, 他还有一个任务,是送沈鹊白安全回府。

京郊外绿荫蔽天,路侧小草茂盛,野花搭连,一片生机。沈鹊白就地蹲下, 用指头挠着其中一朵,露在秋戈眼中的侧脸漂亮又安静, 只是那眼皮垂着, 看不出目的达成后开心的样子。

秋戈想起容含徵死前说的话, 道:“公子如有顾虑, 今夜之事可全退到我头上。”

“敢做不敢当, 我不是这么个人儿。只是……”沈鹊白想了想, 说,“你跟在谢寻枝身边那么久, 他有没有无计可施、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

“于公事上从未有过, 但于私事, 经常。”秋戈说, “都是因为公子。”

沈鹊白说:“那他是如何做的?”

“也不如何, 主人知道有些事情无计可解, 所以每次都是发发呆就好了。”秋戈说。

“这样啊。”沈鹊白喃喃。

于公于私, 容含徵都必须死,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哪怕来之前心中有过设想,此时事情已经做了,他却仍旧心中迟疑,他怕的不是祝鹤行责怪,而是怕祝鹤行不责怪。

沈鹊白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起身说:“回吧。”

骏马驰入夜色,到城门口时换上了一辆马车,沈飞恒今日调班轮值,在车窗边同他说:“今夜有人乔装入了齐妃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