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若你醒来就睁眼看看我。”
片刻之间,两人对视。
素来温柔深情的眼睛黑不见底,许林秀轻缓眨眼,眼前的朦胧散去,他看着任青松,男人神情复杂,痛苦,充满愧疚。
他嗓子紧了紧,哑声开口:“你们全都知道,唯一被瞒的人只有我。”
皇帝赐下的婚旨已经送进大门,送到任青松手上,许林秀依旧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任青松紧握许林秀的手,觉得这只手太瘦弱,怕力气重一点就碎了。可不用些劲,面前的人似乎隔着蒙蒙的灰雾,让他看不清,抓不住。
事情发展到今天,许林秀没有像个疯子或者怨妇一样歇斯底里地去指责,去谩骂,而是专注地观察,打量着任青松,这个和他有了四年婚姻生活的男人。
“为什么。”
任青松喉结发紧,眼神里透出痛苦和迟疑。
“燕京动荡,当今周相手段铁腕,以雷霆之势肃清了前朝许多官员。”
前朝朝野根基腐朽,官员几乎在以整个西朝百姓作为温床收敛钱财。西朝疏于军防,农务谷植榨压百姓,而毫无收敛的巨商大贾更是养了一大批朝堂上的人,因而燕京的那片权臣高官,几乎全部落了网。
任明世与之暗通款曲的乃是前朝大仓丞,倒台后,牵扯出与其干连的人自然瞒不过,纷纷逐一拔出。
然任家有人为之求情。
许林秀点了点头,依旧轻着声:“任家本该遭到处置,但全府上下没有人离开。”
意味着事情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办法。
他垂眼,目光直直,好似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