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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神盯着听雨那张鲜活的脸,眼泪霎时夺眶而出,当年朱谦自雍州起兵,六王的兵马杀进王府,意图拿她为人质,是听雨穿戴她的华衣凤冠,扮做她将兵马引开,最后死在乱箭中,事后替听雨收尸,却不见一块完好的骨头。

“听雨”沈妆儿用力将她往怀里一抱,重重地压在她肩头喘息,乍然出声,嗓子干痒忍不住跟着咳了几声。

听雨见状,压下心头苦涩,连忙将泪水拭去,宽慰道,

“主子,奴婢知道您委屈,奴婢也瞧得分明,那王笙是自个儿摔下去的,跟您无关,可现场有人给她作证,非要说是您推下去的,王爷信以为真,便责怪了您,王爷气得撂下了话,让咱们回京,可这次行宫春猎,来的非富即贵,众目睽睽之下,咱们若回去了,今后何以在京城立足?主子,您听奴婢一句劝,先去王爷跟前认个错,把眼下风波遮掩过去再说”

沈妆儿听了这段话,脑子里如塞了一团浆糊,听雨在说什么?

什么推了王笙?行宫狩猎?

沈妆儿视线僵硬移向窗外,远处青山绵延,伏卧如牛,远远地,似有男女纵马狩猎的欢笑声传来。

她恍惚在混混沌沌的脑海里,牵出一丝线头。

她与朱谦成婚两年后,曾赴西山行宫狩猎,所有四品官宦府邸皆可随驾,偏偏她父亲只是一五品侍读学士,专攥史书,在朝中无权无势,籍籍无名,沈家自然不够格伴驾。

翌日晨起,众世家子弟在行宫前的草场比试骑射,女眷们聚在看台两侧观看,那一日其他诸王王妃皆在,官宦贵女云集,不知是何人起了话头,话里话外皆是笑话她出身低微,站在一众王妃中相形见绌,又有人提起首辅府大小姐王笙与朱谦本是师兄妹,算得青梅竹马,怪她横插一脚,坏了人家姻缘。

她自嫁给朱谦,处处谨慎小心,如履薄冰,从不敢在人前张扬,可那一日,她实在忍不住,出声辩驳了几句,恰恰王笙离她最近,也不知怎的,王笙便从看台摔了下去,伤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