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妆儿没料到皇帝有这等心意,看来上回哭一场还是甚有效果,抬手示意他起来,“上回是不是你将皇后为难我的事告诉了陛下?”
刘瑾起身恭敬立着,“奴婢使了些手段,叫陛下知道了这事,皇后若打量王妃您无人孝敬,便是错了主意。”如今他进了司礼监,又被冯英认了干儿子,有底气说这话。
沈妆儿却摇着头,吩咐他坐下喝茶,“以后断不可肆意妄为,你在御前当差,一个不慎,便是掉脑袋的。”
刘瑾清秀的脸端得是从容不迫,“王妃放心,奴婢心中有数,断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也不好逗留太久,临走时,沈妆儿悄悄塞了一袋银子给刘瑾,刘瑾脸色一变,眼底溢出几分难过,
“王妃娘娘,您于奴婢有救命之恩,何须您用银子来打发奴婢?”
沈妆儿却郑重地摇头,“刘瑾,我给你银子,并非是打点你,而是给你去宫里打点旁人”
刘瑾闻言一怔,眼眶登时涌出几分血色。
他行走在宫廷,无依无靠,如今虽挣得些薄面来,可越往上走,路越艰难,在司礼监爬摸打滚,往往只需三分本事,还需七分为人处世。
上面的人非等闲之辈,下面更有魑魅鬼倆来扯他腿膀子,各处着实需要打点。
宫里的太监,没了根子,没了旁的指望,唯有银钱实在。
沈妆儿这话在他心坎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紧紧握住银袋子,咬着牙往兜里一塞,
“谢王妃!”
躬身施了一礼,刘瑾跨出门槛,入了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