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来到天牢门口,一股阴湿发霉的寒气从甬道口倒涌上来,将沈妆儿呛出了泪,她忍着恶心,捂着嘴一步一步沿着光滑潮湿的石道往下走。
摇曳的烛火将她纤细的身影长长投在墙壁,随着她的到来,搁着墙壁上的烛火一晃一晃,晦暗不明。
沈妆儿下到地牢,四处充滞着刺鼻难闻的气味,地面阴湿冰冷,两侧还有留下的小沟,黑幽幽的废水流淌着,散发出一股恶臭。
沈妆儿紧紧捂住嘴,在手帕的缝隙里寻得一丝呼吸。
听雨又给牢头塞了银子,牢头是个个子矮小的小老头,五十出头的模样,仿佛是习惯了地牢的阴湿,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轻车熟路掂了掂银子,拿下颚往地牢深处一指,
“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再往左手边,行到最深处便是沈大人的牢房。”
越往里走,霉味虽越重,却没那般潮湿,沈妆儿费了些功夫,慢慢适应里面的气息,渐渐松开了手,快步按照牢头所指,寻到父亲沈瑜的牢狱外。
灯光不明不暗照亮整间牢房,门口的木栏还挂着一片木牌,写着父亲的名字,地上铺满了干稻草,角落里搁着一张不算宽敞的木塌,粗粗扔了一床棉被在上,沈瑜一身白衫端端正正坐在塌上,双腿盘起,衣裳虽有些凌乱,却无殴打迹象。
沈妆儿松了一口气,扒着柱子往里轻声唤了一句,“爹爹”
沈瑜身子一震,猛地睁开了眼,入目是女儿一张白皙清秀的脸,一段时日未见,她又瘦了些,沈瑜神色间并无惶恐,亦无灰败之色,瞧见沈妆儿来,罕见露出一脸温煦的笑,不深,却足够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