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宋年面前这一段距离,他手心已经冰凉刺骨。
他垂着眼,安安静静的将玻璃杯搁置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宋年漫不经心的拿起杯子,修长白皙,骨节匀称的手指懒散的在杯壁上轻敲了敲,轻嘶一声,随即单边挑起眉,勾唇轻笑:“这么凉怎么喝啊?”
宋然垂头不语。
相似的眉眼作出隐忍麻木的模样,更让宋年觉得刺眼。
他明明下半张脸在笑,可偏偏眼底阴沉,没什么情绪,愈发阴森。
下一秒,他骤然将杯子抬高,恶劣的松手,透明雕花的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水溅了一地,冰块噼里啪啦也砸在地上。
宋年嗤笑一声,神态恶劣又狠毒:“跪着反省吧。”
“水都倒不好,还能做些什么呢。”
说完,就同他擦肩而过,慢吞吞的上楼去了。
宋然沉默着跪下,没什么反应,地上是一滩冰水,膝盖跪在玻璃碎片上,锋利的碎片一下子扎进肉里,霎时鲜血淋漓,好在冰水寒凉刺骨,能麻木些痛觉。
他就知道会是如此,倒热水会说太烫,倒冰水会说太凉,倒温水会说喝着不够爽口,
总之,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宋年要折磨他没有理由。
而他也是故意为之,今夜故意出现在他面前,故意让他折磨自己。
晋准瞄了眼从宋然膝盖下缓缓淌出来的血,仿佛鼻尖已经闻到了血腥气,几欲作呕,捂住鼻子,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