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有我和你,你还在找谁么?”
胤淮垂着眸子看向他,苍白的食指曲起,蹭过他嘴唇的湿润:“还是说,对我心生欢喜的小弟子,心里早已有了别人呢?”
沈忘州被温柔质问问得怔住,脑海里迅速回忆了两人之间的所有相处,下意识反驳:“我何时心生欢喜”
“嗯?”唇角的手指悄然移动,顺着凸起的喉结,凹陷的锁骨,起伏的胸口,最后落在砰砰跳动的心脏处。
指尖不紧不慢地在心口描画出一个不清晰的字,薄情的凤眼却似万种风情地望着沈忘州茫然的脸,声音玩味地拉长:“未曾欢喜……那便是始乱终弃。”
最后四个字说出口的速度被刻意放缓,好似在沈忘州柔软敏感的心尖上落了一滴清甜的水。
砸落时的轻颤,化开后的柔软,和渗透时的引诱,每一步都让他避无可避,只能任由整颗心都变得湿漉漉的。
沈忘州抓住那只让他浑身发颤的手,突如其来被冠上“始乱终弃”的帽子,他臊的脖颈透红,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晚的场景。
脑袋一团乱麻地解释:“我们明明是……是你情我愿的,我什么时候对你始乱终弃了……不对,那本来就不算始乱终弃,你不要骗我。”
话虽如此,说完这几句后,沈忘州还是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那个夜晚尽管无数次被他催眠自己做了下面的,猛1为0太丢人,不要记得。
但内心深处对于第一次的记忆那样深刻,深刻到他现在稍稍回忆便能记起无数细节。
他记得自己是怎么懵懵懂懂地答应了胤淮,记得屏风后面的熏香味道没有胤淮身上的味道好闻,也记得胤淮哄着他说要与他一起走……
但他醒来后羞臊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哪还顾得上床榻上的胡言乱语,更别提他哪敢带着一个“合欢宗弟子”回鲛岳仙宗,擎等着遇锦怀念他呢。
但胤淮记得,一直记得。
沈忘州的良心遭受了谴责。
反包裹住沈忘州温热的手,胤淮指腹的软凉让沈忘州难以回避地想起了那一晚,胤淮也是像现在这样与他十指相扣……
一声低沉的轻笑唤回了沈忘州的理智,胤淮薄唇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慵懒地戳破了少年的桃色心思:“在回味么?”
四个字让沈忘州脸皮好像要烧起来的烫,他急得立刻否认:“没有!我只是……你是我师父的师父,如果传出去你还如何做人,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了,我也装作没见过你。”
沈忘州不擅长处理复杂的关系。
对司溟的亲近,他告诉小师弟他不会有道侣,试图让司溟不要对他动心。
对鲛人的亲近,他认为他不能忘恩负义,也有气急上头的原因。
对胤淮……他不想搞“办公室上下级”混乱关系,只想快刀斩乱麻。
“你已经活了百年,不会不知道男人在床榻上的话语尽不可信吧?你当时是一句戏言,我也当戏言答应了,不是很好?”
话音落下,沈忘州喉结不安地滚了滚。
他不了解胤淮,只猜他与鲛人有关,或许还是师徒?两个人同样的冷血残忍,喜欢虐杀……
沈忘州后背一凉,眼神惊疑不定地看向胤淮,他这么说会不会惹来杀身
“床榻之言不可信……”胤淮微微垂眸,视线犹如实质,柔软地抚遍全身,将藏匿在最深处的情绪残忍地抓住,揉捏,拽出……
唇角的弧度却温柔包容,似不在意地评价:“我的小弟子,原是这么薄情的人么?”
沈忘州不等应下这句“冷血无情”,胤淮忽然松开与他交握的手,漂亮指尖轻佻地落在劲瘦的腰侧,轻轻握住,在沈忘州警惕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用力将人从榻上抱了起来。
沈忘州半摔半撞进胤淮的怀里,一手撑着他的腿,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嘴唇堪堪停在胤淮薄唇一寸远的地方,骤减的距离让他瞳孔紧缩,喉咙里一声清晰的“咕咚”。
沈忘州顿觉丢脸,僵着脊背往后仰去,腰后却按住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他按回怀里。
强势藏在不经意的动作里,让人无从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