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忘说了,”凌景轻佻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个赌约,已经开始了哦。”
他的话音未落,叶盏眼前一花,在极短的一刹那,周围的场景突然变幻,从图书馆变成了望生的家。
是幻境!
短短数年,凌景的实力到底增加了多少?!光是梦魇能造出如此逼真的幻境吗?!叶盏暗暗心惊,他甚至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如果不是场景转换得太过生硬,他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被卷入了幻境中。
而这个幻境,显然是以望生的记忆构造的。屋内的摆设,书架上的书,桌上的茶杯,都和现实中的一模一样。叶盏四处张望,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身心都很舒畅,好像有数不尽的情感充斥在心中,但他又说不清那些情感来自何方。这个不对劲的状态让他愈加烦躁。
“欢迎来到梦国。”凌景依然站在他身边,微笑着拍拍手,“望生,这就是你的家吗?收拾得很整洁呢。”
望生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央,傻眼了,“我、我怎么突然回家了?”
凌景弯腰揉了揉男孩的脑袋,“在梦国里,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灵魂居所,这间小屋,就是你自己的宫殿。我来教你怎样做它的主人吧。”
叶盏屏住呼吸,暗中按下指环的机关,沾着毒液的细针刺入体内,制造了巨大的痛感,叶盏疼得冷汗直冒,然而这一回,他的痛苦唤醒法也失败了,四周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他无法挣脱这个幻境。
“还好吗?”祁渊见他神色有异,关切地问。
叶盏下意识躲开他伸来的手,直直地后退一步,撞到了桌子边缘,实打实地感觉到了木头坚硬的质地。
假如他周围的环境都是逼真的幻觉,那么他身边的这个祁渊,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祁渊一眼看出了他的担忧,“还记得我们来之前的约定吗?”
叶盏点头,当然记得。在来之前他们就讨论过最糟的情况,如果产生了幻觉,该如何确认彼此的存在是真实可靠的?
当时他们讨论出来的办法是,说一件不为外人知晓,只有他们彼此知道的事。
巧的是,一同生活了那么多年,这样的事还真不少。
“你先说。”叶盏一边保持高度警惕,一边竖起了耳朵。祁渊靠得更近了些,近得像是要吞掉他的耳垂,同时他的一只手指按在了他的腿根处,“你的这里,有一颗红色的痣。”
那地方私密得过分了!绝对是那天,他主动讨要临时标记的那一天……叶盏回忆不下去了,脑袋霎时像烧开的水壶,沸腾之余,发出尖啸。祁渊按着的地方,不偏不倚,正中红心,的确是他生着一颗红痣的地方。这充分证明了两件事:第一,眼前的祁渊是真的;第二,他就是个不要脸子的臭流氓。
“收敛点,有正事要办呢!”叶盏拿肩膀撞了他一下,虽然有些气恼,但意外地并不特别生气,一定是被标记了的缘故,他总会下意识地给祁渊很多越界的特权。
“哦——”祁渊迅速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仿佛无事发生,“轮到你了。”
两个人的小秘密是吧?叶盏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目光落到了他的头顶上,心中坏水直冒,“你的角,被摸到的时候除了痒,还会特别兴奋对不对?”
说着,叶盏猛地出手,报复性地在祁渊的角上摸了一把,灵活的手指擦过嶙峋的纹路,又握在手心里揉捏不停。
祁渊呼吸一滞,立刻抓住他作乱的手,眼神变得极度危险,警告道:“别作。”想让我在这里办了你吗?
叶盏吐了吐舌头,做了个“你奈我何”的表情。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就有来有回地斗了阵法,也是被祁渊这么一掺和,叶盏的紧张感荡然无存。只见那边凌景揽着望生的肩膀,不知说了句什么,望生的小脸红扑扑的,泛着激动的神采。
“去吧。”凌景拍拍望生的背。
男孩便跑到门边,恰好此时大门也被人从外开启。一个素白的女人嵌在深沉的夜色里,仿佛一片被风吹来的纸人。
“望生!”女人站在门外,朝着望生张开怀抱。
“妈妈!”望生激动地落下泪水,跳起来扑到了女人怀中。
女人也紧紧地抱住望生,眼中含着热泪,怎么看都是幅感人至深的母子相认图。
叶盏皱着眉头打量门外的女人,她约莫三十岁的年纪,长发及腰,容貌秀丽,和望生有七分相似,身上穿着一件素白的长袍……等等,叶盏的心一揪,猛然意识到,这件白袍正是她躺在棺材板上时身穿的寿衣。
作者有话说:
卡文卡得□□(疯狂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