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提前走了?”

“我想起明日要用的课还没备好,”说到这里,岑万峰顿了顿,又连忙表示,“爹下次不这样的,不管有什么事,我一定等你的事情完了,再走。”

邵秋实定定地盯着岑万峰:“爹为何拿哄小孩子的话诳我?”

岑万峰失笑,眼前的小女娘只有九岁,比桌子高不了多少:“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是觉得我连句真话都不配听吗?”

不配?这话说得太重了,岑万峰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爹绝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为何不高兴?”邵秋实又将话绕了回来。

岑万峰怔了半晌:“倒不是不高兴,就是……”

“是什么?”

岑万峰叹了一口气:“就是有些担心。”

“担心?”

岑万峰放下手中的线装本,他生得清隽,看人的时候黑眸和煦:“这场捶丸,你本没有想赢,但你最终却为了赢拼尽全力,我知道,秋实,你是为我而赢的。”

的确是那些对于家世身份的议论,改变了邵秋实的想法,但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邵秋实没有急着辩解,只是看着岑万峰,等他将话说下去。

“秋实,你本不姓岑,我将岑姓予你,希望予的是依仗,而不是负累,”岑万峰目光悠远,表情沉静,“今日你拼尽全力,能够获胜,固然欣喜。若有一日,你拼尽全力,亦不能获胜,又当如何?”

邵秋实想了想:“若有一日,我拼尽全力,爹可知道我拼尽全力了?”

知道啊,他看她被太阳晒得绯红的小脸,看她在草地上划出丈许的泥痕:“自然知道。”

“这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