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握剑的长指紧了又紧,到底没能挥下:“你就这么恨四叔?”
“恨?”王柔的表情忽而疑惑起来,“我不恨他。”
“不恨?你做出今日之事?”
王柔点头,表情和语气都很认真:“我只是觉得,一个胸无点墨不学无术朝秦暮楚之辈,虽然生得一张奇货可居的好脸,也不该如爹爹这般,今日居这家,明日居那家,日日居不同,还居出霁月风光不萦于怀来。爹爹既然喜欢自恃貌美,我便叫他真金白银明码实价的以色侍人,也算是尽孝了。”
别的不提,王柔说王术不学无术,邵秋实倒是信的。
王术身为王氏嫡子,早该在家族安排下步入仕途。即便不那么出彩,王氏六朝望族,最不缺的就是投靠而来的门客幕僚谋士,给王术多多地备上几个便是。
邵秋实来琅琊日久,未见过王琅的父亲,据说是在汴京为官。
其后的几位叔父也已入仕,并不全在汴京,却都不在琅琊。
王术年近而立却久居琅琊,说明他不仅不学无术,还安于现状,毫无进取之心。
王琅先前情绪起伏,激了酒气,吐得狼狈,这样短的时间竟平静了下来:“你就半点不担心连累他人?别的不说,今日之后,你母亲当如何,母族又当如何?”
“要杀要剐,那是你们的决定,与我何干?”
“若非你今日所做之事,如何会牵连他们?”王琅反问。
“一样的。”
“一样的?”
“便如方才在屋里的那些郎君,一样的。”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