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十三哥哥的聪明才智,难道就想不出不杀他们而叫他们保守秘密的方法?以你的明察秋毫,难道就想不到他们并不无辜却也罪不至死?你想得到,亦想得出,但你还是杀了他们。因为你是王氏尊贵的郎君,激怒之下,杀人方能泄愤。你能这么做,也敢这么做,区区杀人事,琅琊王氏自会帮你平息。”

王柔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我的母亲,乃至我的母族也是一样的,要杀要剐,是你,是爹爹,是祖父,是琅琊王氏的决定。我做下的事情,我认,不是我做的事情,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揽。”

说这些话的时候,王柔很冷静,不急不缓慢条斯理,成熟得远超了她的年纪。

逻辑自洽,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瞬间,邵秋实叹了一口气:“这亦是她的道。”

这亦是她的道?王琅也是修士,他被酒气和怒气激得沸腾的血脉,在这句话里寸寸冷静下来。

王琅略站了站,看向邵秋实:“岑娘子炼气九阶,该是能够御空而行的。”

邵秋实点头。

“劳烦岑娘子将四叔和王柔送回府中。”

御空而走,这就是王琅临进门前,叫住王渐而让邵秋实陪着进来的原因。

闻言,邵秋实又点头。

“岑娘子请在门外稍等。”

邵秋实再次点头。

王琅进了屋,须臾扶出一名郎君,正是邵秋实捶丸草场上惊鸿一瞥过的王术。

人事不知的王术穿戴整齐,除了面色异样酡红,与邵秋实白日所见并无明显不同,只是身上传出邵秋实初到门前闻到的浓重的脂粉气裹挟着腥膻气的古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