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你真是个无情无义无心的人。”岑乐心自嘲地笑了,比哭都难看。
他总以为自己和贺正是最登对的,现在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贺正垂着眼皮抽烟:“你早该知道。”
男人失去西装盔甲的包裹,只穿浴袍领口随意敞着,夹烟的手袖子落到手肘,露出优秀的肌肉线条。
他的头发还湿着,散漫、随意垂下,是此刻心情很好的标志。
舒适、慵懒、放松,这些不合时宜的词语,全都出现在他身上。
岑乐心恍惚。
陌生背景,陌生的状态。
原来贺正也会有这样松弛的时刻,哪怕对着个怨妇!
“你……在家?”岑乐心面如死灰,不堪、尴尬、不甘,一股脑涌上心头。
贺正不会回答他:“你想太多了。”
“我没有!”岑乐心摇头,“你好堕落啊……”
居然会喜欢那样的人,这句话就算是他疯了,也不敢说出口。
贺正的能力、影响力、控制力,远超他想象。
他已经给大哥闯下大祸,也让岑家与贺正的关系全面崩毁。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宁愿他们从未认识,不曾见面。
贺正始终连正眼都不肯施舍:“我的事,不需要别人评价。”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岑乐心仰头,用掌心蹭掉。
他那么骄傲,连擦眼泪都是向上的。
贺正熄灭烟:“你不会想知道这个答案,又何必多问。”
“人总是要死心的不是吗?”岑乐心捻着手心湿痕。
贺正硬冷得如一块冰:“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贺正!”见他要结束通信,岑乐心呵住,“我根本不信,不相信你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真情。我会看着,看着你们如何开始,如何结束,一地鸡毛。你,并非良人。”
贺正冷眼瞧着他的疯狂,手指轻弹,挂断。
他拿起手边照片。
黑木相框里,是个与他有几分相像的男人,抱着白白胖胖的小婴儿,满脸幸福。
手指摩挲木框,那里明显比其他地方更显顺滑,像压着个认罪的手印。
黑木框旁边,是个略小的花环相框,里面是张绝世美人,穿着婚纱,羞涩清纯。
贺正的眉眼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
他掏出手绢,擦过相框每个细节,温柔流连。
他在人间,每一天都是归途。
他的家,他所爱的人,都在生命的那一端。
如今他生出一丝私心,想要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