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娇婉地推他,“快些去?吧,五芳斋人多,排队很耗工夫,天色太晚,到时?上山的路不?好走了。”
他笑了笑,朝楼下走去?。
站在窗前,见他走远,她当即匆匆朝县衙而去?。
衙门后院的验尸房。当仵作揭开那张白布,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要不?是他侧颈间的痣,她很可能认不?出他。
毕竟是和自己?有过朝夕相处的人。
原来看见人死在自己?面前,竟会如?做梦一般。
她很淡定地要求看他的膝盖,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整个身子都早已经被水泡发肿胀不?堪,他怎么会掉下悬崖呢,因为曾经帮她修整屋顶,而导致腿脚失灵?要知道,他曾经是个很灵巧的猎人。
——又或者,有人蓄意谋害?
一个靠山吃山的猎户,除了成精的野兽,谁会想?报复。
荆大哥失踪的那一夜,那个人就来了,真的有这么巧?
她一直憋着没问,他好像也?从没问过她,双方都默契地保持着适可而止的询问距离。
仵作狐疑地问她是否认识这个人,她说不?知道,是认错人了。如?果要寻找真相的话,怎么能节外生枝?
她走出衙门,忽然觉得天上的太阳大得无边无际,有时?又小得像她的一颗眼珠。
当薄青城楼上楼下跑了好几遍,才找到许青窈的时?候,她正站在樊楼楼下的转角,打一把竹骨伞,伞上画的是一枝红梅,枝干虬劲,笔墨淋漓,朱砂用量很足,甚至可以说有点过了,叫那梅花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妖异。
薄青城抬头?望一眼天色,手里还提着买给她的玫瑰酥和杏仁佛手,“怎么突然打起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