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尽的精神药物将他吹成如今的模样,有时照镜子都险些认不出自己,他背井离乡,一路逃到n城,终于溃败,终于轮到他用后半生来偿命。
刘成有些浑浊的双眼里流出大颗的泪水,砸在了会见室的水泥地上,他就这么通红着双眼,哽咽了话语也不停,“他本来可以有最好的一生。”
“你们猜,他最后被关在屋里,犯毒瘾时六亲不认,连最软的垫子都可以将额头磨出血痕,哭着求我给他药时,是什么感受?他从顶楼跳下去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一丝害怕?”
尘封的记忆被掀开,糊了周晚溪满脸,他禁不住一般别开了头,短短的三言两语给他带来的是无穷的震惊与悲哀,他艰难道:“刘哥别说了,刘哥!”
“说出来,我也就解脱了。我这一辈子,我儿子死的时候,就活够了。剩下的每一天,我都在被回忆折磨,我不想每天做梦都是他血肉模糊的样子。”
“我杀了杀人犯,什么也不图了。”他重重呼出口气,复又看向何辜,“你有些像他,长相和性格都是。”
所以才会给他关怀,妄图补上早已不在人世的那个人应得的父爱。
何辜感觉到自己正颤抖着,他费力的接过周晚溪拿着的电话,同刘成对视半晌,才轻轻道,
“您是个好父亲。”
周晚溪又被扑面而来的悲伤噎得说不出话来,对话就这么简短的结束,直到走出会见室,他才终于活了过来一样,滴了一滴泪水,听见旁边的何辜淡淡说:“你现在懂了吗?”
“懂和赞成是两码事。”他抓住机会,想继续往下说,却被对方截住了话头,“那周晚溪,你懂不懂,有些人想要的,永远都应该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