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被迫低着头,鼻腔一片温热,眼前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流鼻血了,但没有抬手去擦。
“昨天?昨天的那是本金部分!你他妈的利息被你吞了是不是?”
“约定好的……每个月还六万,两万本金,四万利息,昨天你们已经收走了六万块钱。”
刀疤脸暴力收债人冷笑一声:“那是去年的鸟屁约定,今年从三月份开始施行新条款。你还剩六十万债款没还,以后每个月还十万,再还两年你就解脱了,在没还完之前,你和你家那老不死的都给老子注意点!”
柏舟从头到脚都凉了下来,脸色更灰败了,他个子高,垂眸俯视着催债的人,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和路边任人践踏的泥土和尘埃没有什么不同。
温热的血沿着嘴唇和下巴滴到衣服上,这是件很旧的衬衣,袖口洗得都有些破了,扣子掉了两颗,他想,必须得快点洗,不然以后就只能穿带血污的衣服了。
“再宽限几天吧……”
“今天就算你把我打死,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倒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你陪我一晚……”催债人一声,轻佻地用手抹了抹他唇上的血,将薄唇抹得殷红,柏舟偏了偏脸,刚才没吐出来的苦水在此刻一并吐了出来,那人连忙甩开手,恼羞成怒,大吼道:“给脸不要脸,给我砸了这个烂猪窝!”
手下的人纷纷冲进柏舟那寒酸的家,知道这家里没东西可砸,便在床上四处撒尿,凿烂四周的墙壁,床板下的老鼠被惊得吱哇乱叫,夹着尾巴逃窜,有的慌不择路,甚至爬到人身上去。
“卧槽!滚!给老子滚!”
“妈的,这里的老鼠会不会有传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