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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被咬了一口!”

“……”

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惜命的,多亏了那群老鼠,柏舟竟很快就得了清静。他靠在门口,一股浓重的尿骚味从他的房间传出来,他以为自己拼死拼活这么多年,早就没有了自尊心这种东西,可事实上并不是。

算了,明天再收拾吧。

衣服上的血,房间里湿透的被褥……

柏舟觉得很冷,可能是早春的夜晚本来温度就低,也可能是因为失掉了太多的血,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他很少做梦,但今晚却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才六七岁,母亲还没有病逝,家里有台从废品店淘来的黑白电视机,里面的主持人用非常亲切的话语问观众:“你觉得你的人生什么时候最幸福?”

年幼的孩子从电视机里学到了新鲜的词语:“幸福!幸福!”

母亲正在叠衣裳,闻言笑着接话:“幸福,幸福。”

“幸福……”

楚子郁居高临下,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警笛声划破雨帘,远远传来嘈杂而混乱的响动,闪烁的信号灯和手电的光交织在夜色中。

柏舟艰难地睁开眼皮,血水混着雨水冲刷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他顺着笔挺的西装裤往上看,合身的马甲,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和暗绿色领带,最后是楚子郁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身边的保镖为他撑着伞,两人在夜幕中无声地对视。雨斜斜地下着,溅湿了楚子郁的裤脚,也淋湿了柏舟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