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途压根儿没注意到进来了,忽然被拍肩浑身都抖了一下,稳住手里的锅铲后回头看着方迟:“你盛一下粥吧。”
“你起多早啊?”方迟啧了一声,转过身去柜子里拿了三个碗,“还熬粥了。”
“没多早。”温途说着,把鸡蛋也盛了出来,撒了点儿黑胡椒,看着挺像模像样的。
他能在方迟家找到的材料也就这点儿,做得比较简单,以至于最后坐上饭桌的时候温途还在想,要是趁着熬粥的时候出去买几个包子就好了。
粥还是要自己熬的。
温途咬了咬筷子尖儿,看着奶奶喝了一口粥,又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正认真等着奶奶的评价,旁边的方迟先开口了。
“挺行啊我……”方迟把那个到嘴边儿的操字咽回去,“我们温途。”
温途:“熬粥而已,很简单的。”
“哪儿啊,”奶奶咽下嘴里的东西,笑着说,“上次方迟给我熬粥,熬了好一阵儿,揭开锅看的时候那米是米,水是水的,他做饭就不行。”
顿了儿,奶奶又指着荷包蛋继续说:“火候掌得挺不错啊。”
温途这才放松下来,抿着唇笑了笑。
吃过饭,奶奶自个儿下楼去遛弯,找同小区的老太太们唠嗑去了,家里就剩下了温途和方迟两个人。
方迟洗完碗出来,发现温途正瞧着客厅裱起来的一幅字发呆,他擦干手走过去,问:“看出写的什么了么?”
温途只是看着这字挺好看的,也没看明白,便摇摇头:“我不懂这个。”
“嗯。”方迟笑了笑,“我爸他们也不懂,所以才把这个挂这儿。”
见温途疑惑地看着他,方迟忍不住抬手在温途头上拍了两下:“这是我爷爷写的,‘阿秋的饭味道欠佳’估计我爸他们是看着这个挺好看才挂着儿了。”
反正爷爷写字本来就潦草,除了奶奶和方迟基本没人看得懂,方迟也就没提醒方在东。
每次回家看见家里挂着副爷爷的字,感觉还挺亲切的,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在爷爷家住着的时候那样。
“哎,”方迟说,“我给你写一副吧。”
“你会吗?”温途问。
“会。”方迟把温途带进书房,“我从小跟着我爷爷长大的,我爷爷就爱好这些,都教了我点儿,谈不上精通吧,但是拿出去装逼肯定能行的。”
方迟随便取下一支笔,铺好纸,抬头问温途:“写什么?”
“随便。”温途说。
方迟想了想,提笔写了起来。
温途在旁边看着笔尖落于纸上,一笔一划组成了字,他看不懂方迟在写什么,视线便免不了移开,落在了写字的人的身上。
方迟写字的时候很随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又很专注,一双眼睛盯着纸面笔尖,眼底像是映出了深不见底的湖泊,沉静又深邃。
方迟的眼睛很好看。
“好了……看什么呢?”方迟放下笔,看着温途笑了笑。
“没什么。”温途回过神,看向纸面。
纸面上的字,横是横,撇是撇,就是组合在一块儿了让人有些看不懂。
“来我给你念一下,”方迟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中气十足道,“温途做饭,真他妈好吃啊!”
仔细看最后还写了个感叹号。
温途没想到他写的是这个,愣了好久才笑:“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