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银针,细细绵绵。
春日的金陵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秦淮河已经不是她当初跳下去的模样,是杨柳依依、晓风习习、春雨细细、落水无声。
戏子重新拾起了戏腔,唱着旁人的悲欢离合。
忠勇侯府内牵起的白绫蒙着人的眼睛,深深的庭院之内躺着一口寂静的棺材。
丫鬟们的哭声迷迷蒙蒙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楚婉婉从轿子上下来,一脚踩在地上却好似在云端般,有种不真切之感。
顾寒怕她站立不稳,忙要上前去扶她,却见她一步一顿异常沉稳地朝灵堂里头走去。
哭灵的丫鬟们见了她,忙擦了擦眼泪,跪在两边:“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楚婉婉跟没听见似的,走到那棺桲前面,只见里头的人躺在那里,脸上覆了一层白色的布。
楚婉婉伸手便要去揭。
“婉婉!”顾寒上前一把抓住了楚婉婉的手。
楚婉婉才是如梦方醒一般,回过头看他。
“吓人得很,别看了。”一张脸都被狼咬烂了,连块好肉都没有,她看了免不得又要伤心一阵。
“我这辈子什么吓人的没见过?”
她见过自己的亲娘杀自己的亲爹,她见过自己的兄长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有什么是她不敢见的?
“行了,他已经走了,何必去打扰他?”顾寒道。
“可是我觉得这不是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差不多的身量,一样的衣裳,她就是觉得不是同一个人。
“你是伤心过度,出现错觉了。”
“不是的,真的不是他。”
“婉婉……”顾寒无奈地喊了一声。
那黑虎山上就这么一具尸身,穿着他的衣裳,不是他又是谁?
“朕知道你难过,可是该面对的逃避也没有用的,张渊冒着性命危险去帮你采药,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