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回过了神,连忙告饶。
“请陛下恕罪,都是奴婢们办差不力,惊扰了圣驾,实在罪该万死。奴婢们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臣侍是安阳侯之子顾怜,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这突然的一句,令在场众人皆愣怔。
许清焰低头多看了他几眼,才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嘴角,“朕说过要救你吗?”
跪在她跟前的人,气息微微一滞。
“陛下仁德,臣侍岂敢痴心妄想。”
“哦?”
“您虽不曾免我的死,方才却喝止了诸人,不让她们对我再行折辱。于臣侍一介男子而言,能在死前保全体面,便是天大的恩典了。”
他伏在地下,手指细长,攥着自己松散的衣襟。
肩头轻轻发抖的模样,足以令每一个女子心生怜惜。
“臣侍感激不尽,只可惜今日一死,无以为报了。”
“你的口齿倒是伶俐。”
“臣侍不敢,只盼陛下平安喜乐。若有来世,定当结草衔环,报答陛下。”
男人刚哭过,微微带着鼻音,却不掩其音色动听。
他额头几乎触到她的鞋尖,一缕乌发从颊边垂落下来,映得他脖颈雪白,晃人眼。
许清焰注视了他片刻,忽然蹲下身去。
“陛下。”苏长安想拦,没拦住。
她俯身到那男人跟前,打量着他柔软,又凌乱的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