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谢江楼这位正主,是当真被蒙在鼓里。

她看着那个无措的少年,忽地觉得很可笑,又悲哀。

太后是怎么想的呢?

是觉得沈兰溪前番办事不利,反遭惩戒,还惹了她的厌烦,已经不堪大用。

还是察觉了萧暮雨,私下对顾怜亲善,觉得他已并非全然听自己的吩咐行事,心生防备。

因此,才想再挑一个亲信之人进宫,安插在她的枕边,做自己的帮手?

可那是他的血亲。

一入宫门深似海。

不过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他竟也舍得牺牲。果真是常人比不了的心肠。

一晃神间,却听太后问她。

“皇帝,你纳君侍,总是哀家开口代劳,也不像样。你说句话,点个头吧。”

许清焰只笑得有些发凉。

这话既没有真问她的意思,也不打算容她反驳。

但无妨。

太后自己看不开,愿意将侄子往火坑里推,她倒也不必费力去拦。

无非是在后宫里养一个闲人罢了。

于她,本是无可无不可的事。

因而她只随意一点头。

“既是父君一片心意,那便留下吧。”

说完,只饮杯中酒,并不去看那少年绝望眼神。

总之,一句话定了他此生命运的,又不是她。

至于旁人神色各异,她更不去理会。

既是太后最要紧的一件事,已经顺利办成了,这酒也着实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