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将下面剪开。”
“岂有这样的事!”
如意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
转眼想起,此刻处处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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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面前这老稳公,万不可顶撞,又赶紧软下声调,只是眼角噙着泪花。
“奴从未经过此事,言语无状,您莫见怪。您是宫中积年的老公公了,处置自然是得当的,可是,可是这样一来,人还能经得住吗?”
“经不住,也只能硬熬了。”
对面重重叹着气。
“你年纪小,不懂得也是常理。这天下男子生产,总是险象环生,若到了父体精疲力尽,孩子却仍生不下来的时候,便只能由我们这些经验足的老人,拿火烧了剪子,硬生生将下面破开口子,以便胎儿尽快地产下来,此乃是没办法的办法。”
他道:“老奴这些年在宫中伺候,也曾遇见过几回。此法只是疼痛受罪,却不伤及性命,反倒还是个救命之法,而今之计,不可再迟疑了。顾主子与这位小哥,还须给老奴一个决断。”
听得他这样说,如意哪敢不依。
即便心里慌得打鼓,也只能忍着哭腔道:“全仰仗公公了。”
于是那稳公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人去备热水、帕子,又端了炭盆来,在火里将剪子反复烫过,直到烧得通红。
一切就绪,他走到顾怜床边,掀开他盖在身上的锦被。
“主子,得罪了。”
顾怜已经疼得气息奄奄。
他半阖着眼,脸色苍白如纸,攥着被单的手都松脱了,令人疑心他其实早已昏死了过去。
但听得这句话,他却忽地吃力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