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灼之大概也想到了,跟霜打的白菜一样,蔫哒哒点头,“好吧。”
谢一手穿过他颈后,一手环过膝弯,轻松把人抱了起来。尽管动作已经放得轻而小心,苏灼之还是痛得颤了一下。
不用说什么,谢就下意识将动作放得更柔更轻,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价值连城的珍贵玉器。
不远的距离,走了平日两倍的时间,他才到了架子床前,将人缓缓放下。
苏灼之躺在深色的锦被里,尽管刚才已经处理过,但心口仍是残留着难忍的燥热。他觉得很渴,舔了舔嘴唇,低声说:“谢,给我拿杯水。”
谢盯着他的嘴唇,视线似黏在上面,好不容易才撕下来,转身走去倒水。
等他再回来,苏灼之正抱着锦被蹭,热汗涔涔,眼尾微红,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谢钉在原地,手指用力,咔嚓一声脆响,白玉杯瞬间碎裂。
“……怎么了?”苏灼之听到响声,慢吞吞抬头,疑惑问。
谢抿唇,“没什么。”
他重新又倒了杯水,走过来,将苏灼之扶起身,让他半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苏灼之原本想自己接过杯子喝的,但他感觉手好累,没力了,索性就这么让谢拿着,低头喝了几口,干涸灼烧的喉咙才稍微好了点。
“还要吗?”
“嗯。”
苏灼之半闭着眼点头,声音细得似一声轻哼,不仔细听都不一定能留意到。
谢去而复返,再次将瓷杯送到苏灼之嘴边。但这次喂完,他没有立刻顺从地放开人,而状似冷静正经问:“少爷,您看起来仍十分不适,需要我帮忙吗?”
苏灼之一怔,抬眼望去。
谢漆黑的双眸宛若一口深潭,表面的平静下,潜藏着危险的漩涡,随时都会将人卷入其中。
但此刻的苏灼之,看不到危险,只想快点脱离难受的困境。于是,他对这个提议心动了,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谢眼中暗光一闪,似乎早就在等这一刻。
他放下手中的白玉杯,随后,猛地将人拉进怀里。苏灼之毫无防备撞上他坚实的胸膛,正要喊疼,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什么夺去,呼吸一重,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炷香,又或是更久。
谢走到屏风后,用水净手,随后又端来水盆和布,替小少爷仔细擦干净,拉拢衣襟。
这时,苏灼之是真的已经困到极致,精神都耗尽了,闭着眼睛,睡得很沉。药效应当是彻底过去了。
他恢复如常,什么事都没有了,但谢不是。
脑子里充斥的都是刚才的画面,气味,声音,温度,全都挥之不去。
魔气躁动异常,刚才险些又挣脱他的控制,扑向苏灼之。
即便提议是他主动说的,也真的这么做了,谢仍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种伺候人的事,他自己做都少,更遑论帮别人。如果以前有人跟他说,他未来某天会帮别人,他一定会觉得对方疯了,还要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
但事实是,他一点都不嫌脏,甚至在看到苏灼之脸侧有一滴汗珠滚落时,他几乎想舔上去,吃进嘴里。
是魔气异变影响了他的神智吗?
不然他怎么会冒出蠢狗一般的冲动。
狗才会这么卑微,兴奋地摇晃尾巴,吐着舌头去舔别人的脸。
谢沉下脸,心中的暴躁愈发浓烈,感觉有什么在脱离控制的恐惧,也越发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