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甚至还有些文人的优雅,可能与他的出身环境有关。
当然,段锦今年翻过年来就算长了一岁,可以算十六岁了,于他眼里,裴泽三十多岁,实是个老头子。
十几岁的少年人看年长者多是如此,譬如裴莲看赫连响云,亦是如此。
可段锦生平头一次看到叶碎金用那样带着欣赏的热烈目光长久地去注视一个男人。
她对关将军也热情,但没有那种欣赏。
段锦现在觉得可笑,从前他把赵景文放在心里,天天砸小人儿。
赵景文算个屁。
他以为“主人的夫婿”是个很重要的身份,原来并不是。
夫妻这种东西,原来根本不能束缚她。
他今日的快乐,非是来自一直讨厌的人被丢弃。而是来自,他看到了叶碎金的大自在。
“主人不该自己动手的。”他道,“叶满仓交给我就行了,何必脏了主人的刀。”
叶碎金却道:“你适当少杀点人。”
段锦挑眉。
叶碎金道:“你们都还小,是我心急了,该缓缓来。”
三郎的情况,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所以古人创造了揠苗助长的词汇,是有道理的。
好在发现得及时,她安排三郎回叶家堡待了一段时间,在母亲和妻子的身边,三郎就好多了。
她放缓了速度,尤其关注重点是段锦。
因为年轻一代中,三郎和段锦是最特殊的两个人。
一个是她最器重的也是唯一的兄长,一个是她贴身的人。
他们两个似乎都很有某种自觉,打从心底就认为自己该多承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