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方才, 他才确定了一件事。

——他生出了心魔。

卑劣的, 不能示人的心魔。

谢巧夜间起夜, 只觉得屋里灌满了风,心中正蹊跷着,余光忽然瞥见窗户大敞,月光大剌剌地漏了进来, 将屋外的场景一并照亮。

夜风飒飒, 谢巧的那点困意瞬间褪了干净。

他定下心神, 往窗边走去,直到离得近了,他才看见了不得了的一幕。

薛青城这厮大半夜不睡觉,上房舞剑。

谢巧:“……”这人是哪根筋搭错了?

长剑在薛青城的手中转了个剑花, 在月光下反射出慑人的寒光, 谢巧莫名地从这凌厉的剑招中感受到了一丝躁郁之气。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 若是他这时引起薛青城的注意, 那锋利的剑刃会毫不犹豫地落在他的脖子上。

这人的气场如今十分危险。

得到了这个结论,谢巧默默地走上前, 将窗户拉下,仅仅留了一道缝隙,接着,他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床边,钻了进去。

薛青城疯便让他疯去吧,横竖碍不着他的事。

公鸡的啼鸣撕破黎明。

贺凌云靠在床头,眼下挂着两团乌青。自她做了那个怪异的梦境后,便独坐到了天明。

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梳理心情,贺凌云将这一切的发生归咎于自己近几日与薛青城单独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孤男寡女,生出点不可告人的旖旎心思再正常不过了。

绝对不是自己的心理产生了变态。

这么出神地想着,贺凌云情不自禁地摸上了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