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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束了高马尾,戴着顶镂空银冠,平添几分冷然,剑眉扬起,一双丹凤眼挑着漂亮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处长了一颗小痣,薄唇勾着笑。

整个人沐在骄阳下,愈发显得桀骜不驯、意气飞扬。

只一点,那人穿着一袭石青色绣竹暗纹的锦袍,二人如今正值金玉一般的年纪,遥遥相对,倒颇有几分心有灵犀的意味。

果然是他。

恒国公世子,裴景琛。

秦姝意福身一拜,轻声道:“世子无意之失罢了,妾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应淑妃娘娘宴请,万不敢耽搁,还望世子放行。”

随后,示意车夫离开。

裴景琛玩味地笑了一声,“哦?那就走吧。”

得了许可,马车才继续行驶在漫长的宫道上,绑着铁皮条的车轱辘轧过青石砖,传来一阵阵“咯吱咯吱”的轻响。

青年伸了个懒腰,目光幽深,心口处却传来一阵细微的痛意。

方才的少女礼节周到,言语间却是一点都不客气,他本无歉意,都走出好远,突然想起不该刚回京就给姑母惹事,又担心御史台那些老匹夫找麻烦,这才匆匆折返,敷衍给了个台阶。

这姑娘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胆量却不小,不惧高门、不显怯懦,他这几年跟着父亲戍边,却不知临安城何时出了个这样的人物。

便是将整个临安翻过来,也很难找出与他家世相当的女子,寻常人见了他下马跪拜也不为过。

她倒是有底气的很,这脾性不像久居京中的闺秀,倒跟那上阵杀敌的北狄女将有几分相似。

骏马上的青年迎头看向太阳,眯了眯眼,这才走了几年啊,难不成京城又变天了?恒国公府的名头就这么不中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