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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裴世子咂了咂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姑娘的模样。

明眸皓齿、柳眉薄唇。

眉眼间颇有几分熟悉,只是一时跟记忆中的人对不上号。

而马车里由着春桃轻揉额上伤口的秦姝意眉心微蹙,也不由得想起方才见到的青年。

他如今远比记忆中要漂亮张扬得多,性格也要更纨绔些。

秦姝意鬼使神差地想起临安百姓对这位天子外侄的评价,“不拘礼教,桀骜难驯”,如今看来这八个字倒是总结得很精辟。

难怪他会被恒国公上书绑到了西北,美其名曰:“父子上阵”。

裴将军想来也是在磋磨他这副懒散的习性,不出意外的话这裴世子应是刚回京,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临安呢?

前世与他的初见,是在和萧承豫大婚时。

司仪正要扬声道:“夫妻对拜”,却听得府外传来阵阵马蹄声。

秦姝意兀自掀了半边盖头去瞧那位不速之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万众瞩目的脸。

他穿着一身乌金色麒麟轻甲,如缎子般柔软的乌发高束在脑后,颊边垂下两绺以玉珠点缀的细辫,劲瘦的腰间配着把薄如蝉翼的银剑,一双丹凤眼里仿佛结着三尺寒冰。

这人脚上穿了一双墨色云纹锦靴,料子自然是上乘,鞋侧却磨损不平,想来是风尘仆仆一路赶到。

虽然来者皆是客,但这世子一进门便摆出气势凌人的架子,饶是秦姝意也对此颇为不满。

看到她不悦的眼神,裴世子似乎愣了一愣,抿紧了唇,脱甲卸剑,内里穿着一身大红色素面直裰,通身气度却似脱胎换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