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懦弱的,也是被传统压迫得喘不过气的一名普通妇女,护不住孩子,也没能得到孩子的原谅和理解,大多时候,她甚至是那个沉默的帮凶。
查出癌症晚期的她反而很平静,卖掉多年攒下的金饰,取出一切积蓄,然后默默存在这张存折里,这里面有七十万,是她的愧疚和遗憾。
唐森打开存折的瞬间眼泪止不住,他捏紧存折道:“你知道吗,华荣商场那座雕塑是她做的,价值六位数,她现在过得很好,早就不需要我们,不对,从一开始她就不需要。”
病房寂静空荡,唯有低低的呜咽,床前不过二十四岁的男生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我们选择放弃她的那一刻,她就不会原谅我们了。”
可是他们又有什么资格祈求原谅呢?
唐森在哭泣中隐约听见门拉开的声音,胡乱抹掉泪水回头。
唐枳面无表情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散开长发的路槿橙。
唐森眼睛一亮,惊喜地喊道:“姐?”
门口女生手里拎了一袋糖,径直走入将糖丢在桌上。
床上苟延残喘的女人眼神也亮了一下,随即又立刻灰下来,她说不出话,只能静静凝视。
她的女儿漂亮高挑,停歇两年依旧能考到南大,被抛弃被伤害,却成为家族中最优秀的人。
唐家上下除了奶奶和二姑姑,全部都欠她。
唐森倒了水,但唐枳没有接,她开门见山:“二十年前你给我买了一包水果糖,现在还给你,两不相欠,不要提原谅,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