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桐坐在床边没说话,两人在黑幕里冷了半天, 只听见钢化玻璃被风吹弯了, 海浪拍在岸上在耳边呼哧作响。

还是发烧时更让人怜爱一点。

真后悔给她喂了一整颗eve, 半小时就能恢复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烦恼。

薛桐在黑夜里站起身抛下一句,“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得寸进尺。”

随后拖鞋在地上发出声响,卧室浴室打开又关上,洗澡水在黑夜里很突兀地响起来。

陆诗邈愣着。

哗啦啦水声和得寸进尺回荡在她脑袋里,一时分辨不清哪个会更吸引她注意力。想到一墙之隔的薛桐正赤身洗澡,上次海边跑步的那套健身服就浮在眼前。

黑色运动内衣,汗液的肩头,警服衬衣领口,和身上这件t恤衫…

她的曲线,她的律动,以及自己瘫软倒地时见到,薛桐的白袜子没遮住的脚踝。

对不起。

陆诗邈只觉得自己脑子在发昏。

她没有抱着被子滚到沙发去睡觉,而是用眼神观察浴室的门,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红着脸偷偷把头挪向枕头。

潮湿的台风天气包裹着床单也湿漉漉,瘦落的肩膀就这么捏着一个枕头边,把它折窝进身体里,她的嘴边像贴在上面。

上面有关于薛桐耳后的气味

薛桐喜欢睡哪个枕头?她想要自己寻找答案,于是用力蹭着,用力嗅着,用心分辨起来。

她像条小狗,正在得寸进尺。

呼吸开始变得紧促,神经变得紧张,她怕有人从浴室里出来瞧见自己这副样子。犯罪心理学的老师讲过,夏日,暴雨,黑夜,有自然带来的犯罪诱因

她有罪。

薛桐的味道实在太让人无力反抗,冲散了危机感。属于她的甜腻的香气像是柳絮飘进鼻腔,丝丝软软地就堵住了她的气管,就算刚刚她抽了橘子味的烟。

也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