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在饭局上看过那封邮件,对于池野的那句:「你们两者关系是否为正向情感」感到疑惑,如今却在对话中找到了答案。

陆诗邈看向落地窗,外面路灯已经熄灭,黑乎乎。

如同两人此刻的关系,刚才是光明一片,如今就什么都看不清了。薛桐的黑衬衣融在这个夜里,抹去颜色,让人感到模糊。

昨晚心理医生曾对她说过,心理问题想要康复,只能试着将自己裹起来,不断挣脱、攀爬、找到高点回头审视那些恐惧和弱点,指着它,笑它以成为过去。

她静悄悄,像是对着黑暗说道:

“我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回来,为什么靠近我,为什么相爱,你喜欢我什么,你讨厌我什么,你为什么不吃肉,你为什么去当警察,你会为什么会住在华山路,为什么大g挂着沪az,我想如果你愿意说,总有天我会知道。”

“我原来喜欢你,是因为你给我耐心,选择的权利,我们像是灵魂互补一样和谐。”

陆诗邈说着看向沉默的薛桐,“但现在我才知道,它们竟然是相斥的,你给我的不过是在可控范围内的耐心和选择。”

“我努力做一个尊重别人的人,是因为我知道不被尊重的感觉,那感觉很糟糕,像是世界被烧成灰了,不需要改变,只需要依附活着。如今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薛桐觉得脖子上的动脉血,一路冲进耳朵,这些话刺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不想放人离开这所房子,生怕只要放人离开,对方就再也不会回头。

薛桐语气像是求饶,“那你住在这,我搬走行吗?”

陆诗邈想起两个月前,她们也曾这样对话过。

“不用,我从家里搬出来原本也没想住你这里,四年前是我爸给我选的房子,如今我马上三十岁,我的人生可以自己说了算,过去的图案要拼成什么样,我需要从头梳理,你也应该去治疗好自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