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说,她被人侵犯过。

是谁?是薛汀的人。

她想杀了薛汀。

但她又清楚知道,薛汀只是个该死的借口,只是个可以让她活下去的理由。

薛桐说着,用糟糕姿态蹲落地上,只是她的手还撑在冰箱上,支撑她快要掏空见底的身体和尊严,她跪坐在地上,膝盖压在地砖,头轻轻靠在冰箱上,

“我冇咩可以解释,我的确救唔到妈咪,救唔到阿姿,救唔到细佬,救唔到勋sir,救唔到嗰d被枪杀嘅人,我救唔到任何人,我只能救到你,因为係你先开口求救的。”

当语言失去语气,就变成单纯的阐述。

单薄的身子轻飘飘,如同又一次被泡发的纸张,她头垂下,浑身缩成一团,肩膀弯曲,像是落败的骑士。

只是这张纸,如今已被揉成糨糊。

薛桐没有什么眼泪,干巴巴粤语,在空间内回荡。

“顶楼你可以自己解决,你好sart,你留低咗佢哋作恶嘅证据。我先知,原来有人可以救自己,而唔嗮人救。你流血会自己擦干,联针会劝我唔洗担心,我陪你度过一场噩梦,你帮我解开十年心锁,次次见你嗰心都好乱,乱七八糟,浮木都沉嗮,就净翻你了,等我觉得如果听日都係咁乱就好了,衰极都不过係沉入大海。”

“我本来可以杀咗佢,但嗰日你过生日,我林住忍一忍,但係佢就好似一个恶魔,我真係忍唔住,把枪咁啱落喺你张相隔离,我点落得到手。不过,我宜家同坐监都冇咩分别。”

枪。

在香港警校交流一年,这个词不管是用什么语言,陆诗邈都能听得懂。她听懂了薛桐的一整句话,却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或许薛桐还没从幻觉里走出来。

不过这次,她必须一字不拉的都听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