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微微皱起眉, 一边摸索着想要把那个东西推开, 一边睁开了眼。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柔软温柔的肌肉, 视线却被一片白色挡住了。

房间里面很昏暗, 但再厚的窗帘也难以完全将外面正午的阳光全部遮住,路易在能见度不高的房间里发挥了吸血鬼优秀的夜视能力,看清楚了他面前的东西是什么。

皮肤很白但是层次分明的肌肉,往下看应该有八块腹肌, 再往下就看不见了。

路易的面前正好是胸肌的正中间,顶着他的鼻子让他不太好呼吸的正是他面前这个人的胸肌。

即使因为没有用力, 肌肉显得很放松, 变得软软的, 但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个经过了专业的训练,身材相当好的男人。

路易不需要抬头便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他的头发太长了,有几缕搭载肩膀上,发尾正落在路易的手臂上。

在不太明亮的环境下,最亮的便是这个人的头发。

路易往后挪了挪,想要抬起头确认一下他的猜想,却感觉到身体某处传来了酸痛感。

就像是那种一个不爱运动的人突然心血来潮做了十几分钟运动却忘了拉伸按摩,第二天连走路都很难受的那种酸痛。

按理说,路易是个恢复速度极快的吸血鬼,他感觉到自己昨天被吸血鬼猎人们的炸弹炸出来的伤口都已经基本上痊愈了,那……那种地方的怎么会还没好呢?

是琴酒的问题还是路易自己的问题?

路易严肃地思索着,他以前又没做过这种事,没有这样的经验,是他本身就有一个这样的弱点吗?

“怎么了?疼?”琴酒注意到了路易动着动着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扭了扭腰的动作,抬起手在路易腰上按了按。

“还不是你的错!”路易想要转身过去背对着琴酒,但是确实不舒服,没转成就停在了半路,转过去不方便,默默转回来又有点丢人,不上不下的卡在了那里。

琴酒扶着路易的腰把他按了回来:“你腰疼就别乱动。”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划来划去,嘴角突然带起了一点嘲讽的笑:“而且,不是你先想要给我下药的吗?”

路易卡壳了,他迅速回忆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从他变成一群小蝙蝠一头钻进安全屋然后恢复成人形,到他在房子不断的散开又复原,然后撞进了卧室里面,在衣柜里找到了琴酒留在这里的几件大衣外套,在本能的操纵下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于是获得了安全感,在把他的衣服揉的乱七八糟搭成小窝把蝙蝠脑袋埋在里面以后,路易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渴血的欲望,他难以抑制的躁动驱使着他的本能把那几件衣服撕得粉碎,终于,琴酒回来了。

在闻到喜欢的血液的味道的瞬间,路易瞬移到了门口扑向了琴酒开始咬他,咬着咬着,或许是出于占有欲,又或者是因为难得受伤让他产生了不安全感进而对面前这个唯一熟悉的人产生了依赖,路易野兽的本能觉醒了,他要拥有这个人。

野兽们在标记某人或者某物的时候会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有些外形就是野兽的生物的方式不那么优雅,即使是他们之中一些可以变作人类的,仍然无法摆脱他们原形的影响会使用那种粗俗的办法——路易说的就是狼人,吸血鬼们和狼人的关系一向很差,吸血鬼认为狼人是粗俗野蛮的野兽,狼人则认为吸血鬼装模作样。

不管怎样,自认为优雅的吸血鬼们使用的标记确实比狼人要文明一点,至少他们不会到处撅着一条腿像犬科动物划定领地一样……做那种不优雅的事。

吸血鬼们偏向于用文明一点都方式确认自己的所有权,由于繁殖方式的原因——不像狼人一生可以生一窝,绝大多数吸血鬼品种是不会生育后代的,能生育后代的比如日本这边的吸血鬼都偏弱,在吸血鬼文明中处于地位比较低的阶段,所以在吸血鬼文化中,家人几乎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他们是自己选择成为家人的。

出于某种自傲的心理,吸血鬼们只会把他们的同族当做是家人,当做是同等地位的存在。

假如某个吸血鬼爱上了人类,这种事情在文学作品中屡见不鲜,实际上也是有现实基础的,大部分吸血鬼其实都是由人类变化而来的,所以爱上人类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常见的事,只是吸血鬼们不承认自己会爱上生命比他们短的多的人类,他们只会承认这样的人类是他们的情人,而当他们把“情人”转化成了吸血鬼以后,情人才会升格成爱人或者家人。

因此,当吸血鬼遇上了想要拥有的人类,在他们的定义中,这种人类当然不会是家人,只能算是想要占有的情人。